秦流西微微頷首,看向他那裹著厚厚大氅還抱了個手爐的兒子崔景禹,道:「小公子脾胃有些虛寒呀。」
崔世學愣了一下,注意到左宗峻給他使眼色,便道:「小子自出生就跟著我在任上,每轉一個地方,都會水土不服,藥吃了不少,倒把腸胃養得更嬌弱了。」
秦流西說道:「飲食搭配上沒注意好,補得也有些過了,腸胃受不住,這也叫虛不受補,過於精細了。」
崔夫人聽了連忙追問:「那得怎麼調理呢?」
「回頭我給他扶個脈再論方。」秦流西隨手遞出兩張三角符給兩個孩子:「戴在身上,不冷。」
兩個孩子看向父母。
崔世學點了頭,道:「快謝過不求觀主。」
兩個孩子這才道了謝,接了過來,放在身上戴的荷包里,沒有半點嫌棄的樣子。
「走吧,儘量趕路。」秦流西先帶著滕昭他們上了自己的馬車。
左宗峻也安排自家人上車,對崔家兩個孩子道:「那符別沾水,也別扔了,那可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看他這麼鄭重,崔氏姐弟都有些驚訝,這樣的符,不就是平安符之類嗎?
但很快的,他們上了馬車,就把手爐給扔開了,大氅也解了。
「我的祖宗哎,雖然車內有火爐子,但你怎麼就解了大氅?」崔夫人看素來畏寒怕冷的兒子迫不及待地脫衣,不由蹙眉。
「母親,我熱。」崔景禹道。
崔景蘭也跟著點頭,她也是。
崔世學伸手去摸兒子的後背,竟有些許黏,這是汗?
「那道符,給我看看。」
崔景禹把荷包解開,拿出符雙手遞了過去。
崔世學接過來,入手生溫,不禁十分驚訝,對崔夫人道:「怪不得我看宗峻他們穿得不算厚實,卻好像不覺冷似的,還要囑咐孩子們收好這符籙,原來如此。」
他把符放到妻子手裡,有些羨慕了。
崔夫人也驚訝萬分,也難怪兒子喊熱了,拿著這符,就好像有熱量源源不斷傳過來,半點不覺得冷。
「這平安符見多了,還有這樣的,能當湯婆子用。」
崔世學搖頭:「道家符籙千萬種,這估計不是普通的平安符,而是類似於火,雷一樣的符。一道符有此功效,在這樣的嚴寒天確實是好東西。」
崔夫人笑言:「夫君也信道?有那什麼國師在前,妾身以為你深惡痛絕呢。」
自家夫君不是那古板不信怪力亂神的,但平日聽他所言,對如今那被聖人寵信的國師是沒有什麼好話的,畢竟他是要到戶部任職的人,而聖人和國師卻為了所謂的長生宮不停掏國庫,這不等於在他眼皮下掏錢,到時候這要錢哪要錢的,怎麼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