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培一怔,有幾分尷尬,道:「哪有嫌孩子多的,尤其是嫡子。」
秦流西沒接這話,還是她曾對鄭大將軍說過的,真在意嫡子,就不會存在庶出了。
很快就來到莫文培和他的夫人居住的雙棲院,雖然如今天寒,但因為早就接了通知,也有人等在了廊下。
正是這忠勤伯府的夫人文氏,身材瘦弱,眼底一片烏青,臉色青白,身上裹著厚重的大氅,那精氣神,仿佛要被什麼吸光似的。
秦流西眯了眸子,她身上陰氣好重。
滕昭也看清了,輕聲對小人參說:「可有感受到什麼?」
小人參道:「不好的氣息,很陰,這女人再這麼下去,怕是要命不久矣。」
「是陰氣纏身。」滕昭淡淡的說了一句。
莫文培就在他們不遠處,耳朵尖,就聽到這麼一番話,驚駭地看著他們,臉色變得陰沉。
「世子。」文氏扶著丫鬟的手,上前福了一禮。
莫文培吸了一口冷氣,道:「這是不求觀主,是姑父請來的給你看診的,先進去說話吧,外面冷得很,你素來怕冷。」
文氏又向秦流西行了一禮,微微頷首笑道:「有勞觀主走這一趟,裡面請。」
秦流西跟在他們後面入屋,這一進去,就聽到了咯咯的嬰孩笑聲,她目光一凝,看向聲音來處,有個嬰孩穿著一套小衣裳正從寢臥爬出來,臉色慘白,雙眼發紅,沒有半點人氣,只有陰氣。
這是鬼嬰。
滕昭和小人參現在都不需要開天眼了,就看到了這個趴在地上的鬼嬰尖笑一聲,然後嗖地向文氏飄了過去,趴在了她胸口上,一雙鬼眼好奇地看著幾人。
小人參:「……」比我逃跑時還快!
滕昭眸光冷凝,背在身後的銅錢劍上的銅錢嗡嗡的震動起來。
而莫文培一直注意著他們,見他們一入屋,眼神異樣,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不由也看過去,後背兀地一寒。
屋內明明燃著火旺的炭盆,可他的脊骨卻有一絲涼意直躥上天靈蓋,嚇得額上都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穿著厚實的丫鬟們上了茶,又退了下去。
秦流西喝了一口茶,道:「你們當初小產流掉的,是已經成型的男孩兒?」
文氏愣了一下,沒想到秦流西會這麼直接,剛端起的茶便又重新放了下來,面露哀傷,道:「是,孩子上身時,胎像就不是很穩,臥床三月才保住了,但大夫都說了,我母體弱,導致孩子也天生體弱,那孩子想要保住很難,即便保下來,都難以足月生產。果然,一直小心養胎,到了快滿七月時,孩子還是沒動靜了……」
文氏提到自己流掉的那個兒子,就忍不住傷感,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莫文培在她身邊,拿了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道:「不是你的錯,是孩子福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