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很快就見到了聞太傅,已是將近古來稀的老人了,許是因為疼愛的次孫日漸衰敗而傷神憂慮,精氣神並不算好,氣息灰敗,滿頭銀白。
「太傅。」崔世學上前拱手一禮。
聞太傅嗯了一聲,視線落在秦流西身上,看她雖為女子,但身姿挺拔,氣質清雋,一雙眼尤為有靈氣,仿若能洞察人心。
「從前便聽說藺相有一位尤為信奉的女道,想必就是你了?」
秦流西挑眉,道:「太傅消息甚是靈通,怎麼認出來的?」
「聽說那人生得雌雄莫辨,喜著一身青衣道袍,衣袍袖領皆繡著道家符文。」聞太傅看著她的袖子。
秦流西垂目,視線在袖子上的符文掠過,輕笑出聲:「看來此後行走江湖,最好換一身衣物,以免學術不精而遭到打擊報復。」
聞太傅故作威嚴,帶著審視道:「你真能有把握把我孫兒的病治好?若是治不好,老夫可是會仗著身份治你的罪。」
崔世學一急,剛要說話,秦流西便搶在他面前回話:「貧道若說有,那也是騙您的,所以,沒有。如果非要治好才能免罪,那貧道這賤足踏貴地,是走錯了門,打擾了,告辭!」
聞太傅一愣。
聞衍也是怔在原地。
崔世學急死了,哈了兩聲,伸手一攔:「觀主,太傅逗你呢。」
他不停地向聞衍使眼色,趕緊留人啊,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請來的,你們倒是一句話就把人給鬧走,要我命呀!
聞衍連忙上前,道:「沒錯沒錯,祖父他老人家只是心急小弟的病,並無此意。」
秦流西:「有無意的,貧道也怕呀,小命就那麼一條呢。」
「老夫看你是沒有半點怕的意思。」聞太傅輕哼一聲,道:「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
「嗯,方外之人的臭德行,全齊。」有本事的人,脾氣大點怎麼了?
聞太傅一噎:「……」
聞衍笑道:「觀主當真風趣,不如先入內喝兩盞茶?」
「不必了,我也不是那等願意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心狠之人,先去看看病人吧。」秦流西沒再拿喬,但這話,卻叫聞太傅又堵了氣。
聞衍尷尬地領路,沒走幾步,管事的快步走來,說有貴人上門探望二爺,並在他耳邊說了個人名。
秦流西耳尖,聽到那名字,倒沒什麼反應。
聞衍只得向崔世學他們告罪,讓聞太傅先帶著人過去二弟的院落,他則是匆匆地去迎人。
聞太傅瞥著秦流西問:「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和那時小子一般大。」聞太傅問:「你們這派,能成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