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倒不擔心那兩傢伙的安危,入道這麼久,道術學了,修為有了,要是連一個村子都逃不出來,那就逐出師門好了!
這困卦,估計也是自己主動被困!
有人急匆匆地走來,是一個穿著華服的男子,秦流西瞥了一眼,對王政道:「麻煩到了,鄭知州家的老夫人和小姐這兩日正好在我觀中留宿燒香,她家中僕婦有人接觸過病患,如今雖無事,但這種疫病卻有潛伏,我便把人扣在觀中,現在怕是來找我要人了。」
王政皺眉,那張本就憔悴的臉越發憔悴了,他雖然也出身大家,但如今還只是個攢資歷的七品縣令,可不比知州官位高,和這樣的人打招呼,屬實麻煩。
果不其然,那男子是鄭家二爺,特意來接人,但不得山門而入,又知秦流西在這,只得找過來,讓她趕緊放人。
秦流西道:「如今老夫人所在的院落,單獨一院,不隨意走動,每日有湯藥伺候著,如果真染上病,也能第一時間發現而能應對。但人回去了,萬一……這個責任算誰的?畢竟你家僕婦也有和病患接觸過。」
鄭二爺臉色鐵青,道:「要不是你們失職,放了病患進來……」
「如果不是當官的管不住手底下的人,讓李家屯的人跑出來,這一片,也不至於會被圍,包括你們家老夫人!」秦流西把話冷冰冰地堵了回去,道:「要真論失職,不妨可以讓世人評一下,到底是我道觀的問題,還是官爺的問題。」
「你!」鄭二爺氣得渾身發抖,這不是在內涵他大哥麼,畢竟他也是官,是知州。
秦流西又涼涼地道:「放人不放人的,我無所謂,倒是這疫病有潛伏期,不知何時就忽然爆了,到時候人傳人,不能賴我。當然,你就是賴我,我也不認,畢竟是你們自己要把人接走。如此,去後山門等著吧,我這就讓人把你們家的人送出去。」
鄭二爺又有些躊躇了,萬一母親這一行到家後,突然發了病,豈不是全家遭殃?
他看向秦流西,對方笑眯眯的看著他,可那笑容在他看來,卻是惡劣得很,飽含著極大的惡意。
鄭二爺的臉有些扭曲和猙獰,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既然如今清平觀在圍封,我們既是知州的家眷,自然會以身作則。我家老夫人在道觀修行,想來觀主會用心看顧,不會讓信眾寒了心。」
呵呵,這話說得可真場面。
「居士你有所不知,對於信眾,我道門向來只有一句,愛信信,不信滾!寒心不寒心的不在我們考慮範圍之內。」秦流西說道:「所以,你還是把人接回去吧,我清平觀還得在這裡義診,看顧真正的病人,怕是分身乏術。你且去山門等著,我這就把人弄出來。」
噗嗤。
王政忍不住笑了出來,看鄭二爺那臉色難看的樣子,連忙正了臉,道:「鄭二老爺,這鼠疫能不能快些平息下來,還得靠觀主研究經方,你且去和知州大人說一聲,想來大人愛民如子,哪怕家人身在漩渦當中,也會體諒的。」
他這是搭台階,可這台階,卻是鋪滿了軟刀子,而鄭二爺不得不順著下,生怕秦流西真把人送出來了,硬邦邦的說了兩句話挽尊,一呲溜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