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的手指微微顫動,繃住了呼吸,別說開口了,就是大口呼吸都不敢,因為那是生死大穴,一個不慎,這人就沒了。
秦流西也沒敢分心,回陽九針的針法,針刺九個對人體至關重要的穴道,偏差一點都不行,全神貫注是必須的。
而下針,則是以氣行針,以意行針,極其講究行針之人的針灸技術和道行,為了更好的修復,秦流西所灌注的氣,除了真氣,還引導了這周邊的靈氣。
不過下了三針,她的額上就滲出一層細汗,臉色比之前有些白了。
太清看著她的臉色,唇線抿了起來,看她直起身子,向和明那邊微微側頭,和明連忙給她擦去額上的汗珠。
秦流西又取了一支金針,手沒有半點抖動,穩穩地下了針,輕輕地捻動著。
太清鼻子有些發酸。
秦流西的用心,是把當初她對她師父的離去時的愧疚都放到師父身上了吧,她不想再一次遺憾。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安魂香將要燃盡的時候,九支金針全部插在九個最重要的穴道,秦流西雙手掐了一個術決,引著靈氣往針尾上一掃。
嗡。
安靜的道室仿佛響起針鳴。
秦流西直起身子,臉色蒼白不已,可竹床上的青嵐觀主的臉色卻不似之前灰白,雖然仍有點白,但看起來不太像要坐化的樣子了。
這肉眼可見的變化,太清師徒倆都十分高興,只是看向秦流西的眼神,卻帶了幾分愧疚。
秦流西踉蹌了下,被太清眼疾手快地扶著了,把她扶到一邊坐下,然後在師父的道室里找出丹藥,遞給她。
「這是養身丹,你吃一顆。」
秦流西嗅到丹藥上傳來的藥香,接過吞了,道:「留針一刻鐘,一會我再起針。」
她盤腿坐著閉目調息。
太清不敢打擾,只是退到一邊,看向師父,再看向那根安魂香,那香雖在床頭燃著,可香氣卻像是有人特意引著一樣,直往青嵐觀主那邊鑽去。
九針出,天命逆。
安魂香燃盡時,最後一絲煙霧沒入,和明看到師祖的眼皮抖動,連忙扯了一下師父的袖子。
太清驚喜不已,走到近前。
青嵐觀主睜開了眼,看到滿臉喜色的徒弟,眼神一轉,看向那微微側著身子正在調息的秦流西,緩緩地眨了一下眼。
秦流西收回神思,扭過頭來,看向青嵐觀主,起身道:「您會沒事的。」
青嵐觀主的嘴唇動了動,乾巴巴的,一聲都發不出,手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