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白真真和老頭都沒怎麼說話。
老頭還在生氣她把靈河裡的水,往鎮上的井中倒。
也覺得沒面子,明明他是前輩,是修仙之人,高高在上。偏偏,她一個小小凡女,從來不求他。
給她絕世良緣,她不動心。告訴她洛水鎮將會迎來災禍,她不惶恐。跟她說那玉佩是凡物,她不僅不信,還給解封了一角。
老頭後來就不愛說話了,沒人願意一直打臉,何況白真真從來不主動熱絡。
「我說一句實話罷了,怎麼是哄他了。」白真真隨口道,感興趣地讓小兔子和蛐蛐打架。
老頭哼了一聲:「好一句實話。」
然後不吱聲了。
白真真好像察覺不到他的冷淡,玩得開心。
她的確是說實話——按照人設,陳曲自幼沒了爹娘,到處流浪,那他應該吃了不少苦,干慣粗活的人,手指關節應該是粗大的。
偏偏他的手掌,形狀十分漂亮,手指纖長,指節分明,完美得像藝術品。
以至於她剛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感慨起來,真不是哄他的。
白真真玩了一會兒草編的小兔子和蛐蛐,快要失去興致時,陳曲敲了敲馬車的車廂。
「小姐。」他在外面喊道。
白真真探出頭去,發現他手裡提著一隻草編的筐子,裡面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草編兔子、蛐蛐、小鳥等。
「哇。」白真真眼睛一亮,驚嘆道:「陳曲,你真能干。」
少年面頰微紅,矜持道:「一點淺薄手藝,小姐謬讚。」
「誇你就是誇你。」白真真笑盈盈道,窗口太小,她讓他從前面遞過來,順便拿了塊帕子,用茶水澆濕了,遞給他道:「擦擦手罷,手都染髒了。」
陳曲垂著眼眸,從她白淨的手中接過帕子:「多謝小姐。」
她剛才看他一眼,他都以為她嫌他髒,心灰意冷。然而這會兒,她口中清清楚楚地說他手髒,陳曲反而不難受。
他知道,她不是嫌棄他,誰會給嫌棄的人一條帕子呢?
陳曲捨不得用這樣漂亮的帕子擦手,然而帕子是濕的,接過來的一瞬間,就沾了綠色的草汁。
傍晚,一行人抵達懷安縣,宿在一家環境和價格都不錯的客棧里。
白家雖然富庶,但那是在洛水鎮上,擱在景國就不值一提了,因此白二不會大手大腳要住最好的客棧。
但他給自己和妹妹訂了客棧里最好的房間,屋子寬敞,窗明几淨,採光也好,又清靜。
吃過飯,又洗了澡,天色就不早了。白真真沒有出門轉轉,而是直接歇下了。
「醒醒。」老頭道,「先別睡。」
白真真道:「怎麼了?」
「你就這麼睡了?不管陳曲?」老頭問道。
白真真不解:「我要怎麼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