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進去三個多小時了。
「希望小鄭總不會有事。」張皓輕聲道。
白真真抿著唇,點點頭, 找地方坐下。
她不是很擔心。鄭柏不會有事的。他就算付出代價, 也不可能再死一次了, 他總要活著再見她一面。
只是,心裡亂糟糟的,始終靜不下來。
真假千金的事在她心裡沒有半分位置,養父母、親生父母, 也沒有牽動她的半分情緒。
只有未婚夫,還被她記得——他真該死啊!
做錯事的是她, 他怎麼報復她都認了,天之驕女和她的瘋狗, 總要有些出格,撼動庸俗的塵世。
但是關鄭柏什麼事?他好大的威風,輕飄飄的擺布,就要了一個人的命。
「白小姐。」一杯熱咖啡,遞到面前。
白真真回神,抬頭道:「謝謝。」
接過來,慢慢喝著。
熱飲與苦味,漸漸安撫了她的心。
沒什麼好想的,別的她都不用管,但這一次鄭柏要平平安安,白頭到老。
終於,急診室的門開了。
「醫生,病人怎麼樣?」張皓上前問道。
「人沒大礙了,但傷得有點重。」
有多重呢?除去胸前多根肋骨骨折,內臟破裂出血之外,他很不幸地傷到腰,有很大機率下半身癱瘓。
聽了醫生的診斷,張皓直接嚇住了,臉都白了,一頭冷汗地拿著手機,出去打電話了。
白真真此刻沒什麼感覺,她整個人是恍惚的,開始有些不真切的感覺——
這是真的嗎?
她是在做夢吧?
良久,醫生把病床安置好,調整好設備,離開病房。
白真真拖了一隻凳子,坐在床邊,看著病床上被紗布繃帶纏著,面目全非的青年。
他長什麼樣呢?白真真還沒來得及看。她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找到鄭柏的頭像,點開。
他很自戀,臭美得不行,頭像是他自己的照片。身形頎長的青年,站在大橋上,背對欄杆,身後是連成片的明亮燈火,他展開雙臂,笑得燦爛。
說實話,他的顏值只能算七分。從小到大,他都不是什麼大帥哥,偶爾運氣好,得個班草的名號。
就像白真真,也算不上什麼大美女。她是淡顏系,五官線條柔和,夠清純、甜美,但大美女輪不著她當。
他們從小互嘲,還大打出手過,她曾在他臉上撓出血印子,他氣得半年沒跟她說話。
白真真看著病床上,被紗布纏住大半的臉,露出來的小部分,腫脹瘀傷。
「閒著也是閒著。」她苦中作樂地想,打開相機,給他拍了張照片。
「等你好起來,拿給你看,氣死你。」她在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