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上樓換衣服。」白真真說完,轉身往樓上去了。
本來想跟他扯證的。
這樣拔了他的氧氣管,她就可以繼承他的財產了。
但他不答應就算了。反正他活著的時候,多半立了遺囑,不會把錢留給她。
薅一點是一點吧。
程遠洲打錢很快,他迫不及待地希望「蘇傾」活過來。
白真真沒讓他失望。她每天扮演著蘇傾,像蘇傾一樣,跟他說話,陪他吃飯,時不時提出要求。
「遠洲,上次我們去吃的那家餐廳,我很喜歡。我們再去一次啊?」
「遠洲,我們都沒有一起去過遊樂場。你就陪我去一次吧?」
「遠洲,我好累哦,你背我。」
程遠洲沒辦法拒絕她。
他是個非常乏味,單調,無趣的人。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好玩。
但是聽她安排就很簡單了。只要她不出格,他樂得騙自己,這是蘇傾的要求,他背起來的沉甸甸的重量是蘇傾。
白真真的體重不低。她個子不矮,加上日常健身,身上的肉很結實。
這讓程遠洲背起她時,有種錯亂感——他一邊哄騙自己,這是蘇傾,一邊又覺得背上的人不夠輕盈綿軟,根本不是蘇傾。
他的脾氣不怎麼好。每次出戲後,都會臉色沉鬱。
白真真就說:「遠洲?你怎麼了,臉色好臭哦?」
或者:「遠洲,你在看什麼?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在透過我看別人呢?」
她問這樣的話,細想起來,沒有毛病。
因為她現在就是「蘇傾」。他在她面前表現異樣,她理所當然會說出來。
程遠洲每天經歷夢幻般的快樂,又同時經歷一次次的扎心。
「以後不要說那樣的話。」他將她從背上放下來,站在昏黃的路燈邊,低頭看著她。
白真真落地,細細高高的鞋根不容易站穩,她調整著站姿,仰頭不解道:「你在說什麼?什麼話?」
她看起來跟蘇傾別無二致。
程遠洲吸了口氣,仰起頭,用力閉了閉眼,說道:「你不是蘇傾。不用24小時扮演她。」
白真真不說話。
她沒有表現出不懂的樣子。事實上,她非常懂。
「就像以前一樣。你是白真真,你在扮演她。不要讓我不高興。」程遠洲怕她不懂,低下頭,看向她強調。
受不了大套餐哈?白真真臉色平靜,說道:「不退款。」
他給她打了一個億,要求她不做自己,每天24小時扮演別人。那回到最初?錢是不是要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