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嘈雜聲下,所掩蓋的是藍色車帷的車駕側翻在地, 摔得支離破碎, 而蹄黑長耳的黑驢也躺倒在黃土碾軋成的巷路里,嗚咽喘息著, 沒幾聲便斷了氣。
黃土飛揚中,著圓領官袍的男子有些受不住的捂嘴咳了起來。
童官緊著從地上爬起來, 跑到他們家主身邊, 從懷裡掏出帕子遞過去。
林業綏微皺眉瞥了眼, 搖頭擺手。
滿頭霧水的童官在看見帕子上的污漬後, 立馬反應過來, 趕緊就給揣進了懷裡,昨日吃完早食,他用來擦嘴來著,隨意塞好後,剛一抬頭便突然結結巴巴的喊道:“家主...後...後面....”
林業綏強忍咳意,回身望去,巷尾走出個塊頭魁梧之人,周身殺氣瀰漫,腳下步步帶惡,朝他們主僕二人走來,兩人急忙往巷子另一頭逃去,可經過剛才車駕翻覆之事,皆摔得不輕,逃亦逃不多快。
沒多一會,這人便來到近前,揮手直接出拳,童官邊害怕到大叫,邊擋在他家家主的身前。
拳拳致命,練過幾天武的童官再如何能挨打也抵不住。
在下一拳要落在奴僕胸口前時,林業綏少有憐憫的開口道:“背後買兇之人,要殺是我,何必徒添人命。”
“家主!”童官回頭,著急的開口。
他侍奉在男子左右,心裡門兒清,自從家主守完三年的孝回來後,身體就大不如前,要是挨這拳,還不知道會吐多少血。
林業綏背對於他,輕咳幾聲,未理。
童官領悟過來,立即轉身往外跑,朝長樂巷去,而一駕驢車也在坊門落下的最後一刻駛入長樂坊內。
......
裴爽的車駕於長樂巷口停下,正急著掀起車帷下去,便遇見那位林內史的貼身奴僕,叫住詢問一番後,復又著急忙慌的放下車帷,讓車前的奴僕速速帶路。
他們趕到時,只見在昏暗的巷子中,那人右手用盡全力揮出,壯健的胳膊直接打得官袍男子彎腰咳嗽乾嘔。
“還不快住手!”裴爽跳下馬車,快步往巷內走去,隨行來的武吏則疾速圍攻上去,“京兆府官吏在此,你膽敢傷害朝廷命官,全家性命是都不顧了?”
毆打朝廷命官,不論致死與否,全家連坐,老幼皆不赦其罪。
裴爽上任以來,不止一次上書要求修去此條律法,因當官者多是世族子弟,百姓所毆之人,皆是為官歹者,這條律法包庇之意昭然若見。
震懾之下,又見男子咳出血,活不久的模樣,轉身往來時的方向倉皇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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