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綏出門後,另尋奴僕做馭夫,又再吩咐童官去了趟歸義坊的裴府。
裴爽抵達京兆府官署後,不敢有半分怠慢,快步往內史堂走去,自從昨日天台觀一見,他回府琢磨半宿,終是想通,與虎謀皮又如何,各自所持的道義不同又如何,只要最後能到達自己的目的便是好。
這是林內史昨日要告訴他的。
天氣陰沉之下,只見男子坐於圈椅中,神色亦不佳。
不知是出了何事。
他伸手整了整因著急出門而穿戴歪斜的官服圓領,拱手作揖:“不知林內史是有何要事吩咐?”
林業綏屈指敲在曲木上,斂眸沉聲:“需儘快重審孫酆的案子。”
裴爽更是不明白,這件案子是去年所犯,擱置已近一年都無人問津,怎又突然急切起來:“為何林內史要如此著急重審孫酆的案子。”
林業綏噤聲,想起昨夜天子親派中書舍人來傳達的帝令。
冬至那日鄭彧入宮朝賀,因誕育五公主及七大王的賢淑妃出身他鄭氏,又值團圓的佳節,皇帝也特留他參加完天子家宴再行出宮。
家宴本一派和氣,可鄭彧卻說了句“陛下與賢淑妃倒像是對尋常夫妻,又有兒女繞膝之樂”。
再加上除夕夜,太子並未親自入宮賀祝,於日入時分還殺了東宮內幾名舍人宮侍,聽道是那幾個舍人在妄議太子的已逝生母哀獻皇后。
這件事迅速傳入蘭台宮,賢淑妃聞後,也只說了幾句太子不該在這時大開殺戒的話,誰知她話剛說完,便有舍人來報七大王在府中宴請八十歲老者,以此向天祈求天子長壽。
天子當時雖賞下七大王許多東西,又親諭怒斥太子不端,但心裡早被氣得不輕,他深覺太子性子不類自己,反是第七子最像自己,故平日喜愛第七子多過太子。
可天子對髮妻情深至極,聽到太子殺人的緣由,已恨不得連坐那幾個宮奴的家人。
賢淑妃和鄭彧的話在天子耳中自也是變了味,只覺是鄭氏貪心不足,後宮高位均被鄭氏女所占,竟還要皇后及太子之位。
氣盛之下,命他著手重審多年前鄭駙馬家暴公主致死一案,但此案過於厲害,總歸還是得先拿別的東西杵過,瞧瞧他們反應。
林業綏抬眼,像是故意要讓眼前人知道些什麼,忽笑道:“上有令,臣工又豈敢不遵?”
裴爽面上無驚,心中卻已翻起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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