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邊屋舍到這裡,可不輕鬆。
得到允許,林妙意走上前去幫忙著一起理線,發現都是些繡物要用的,她隨口問道:“長嫂這是要為長兄繡什麼東西嗎?”
謝寶因被問住,倒是忘了給他繡些什麼,日後再繡也不遲。
她舒心,搖頭笑道:“六娘想要塊新手帕,又要飛鳥的紋樣,只是少有這樣的,我便想著閒暇時候為她繡一塊。”
林妙意默然,咬唇安靜的將線纏成球,莫名覺得心裡酸酸的。
沒多久,王氏也風風火火的過來這裡,只見手指塗著紅色丹蔻的婦人邁進居室,林妙意連忙起身,讓尊長坐在坐床,自己則是去坐胡床。
王氏還未坐好,便迫不及待的說道:“謝娘,你可有聽說今日建鄴發生的事情?”
謝寶因抬眼,頗有些茫然的搖頭:“倒是不知。”
王氏許是顧及著林妙意在,湊近小聲道:“那個柳側庶被處斬,陸側庶倒是不知道去了哪裡。”
謝寶因先分神囑咐侍女去端三盞酸酪子進來,後聽得這話,面上並無詫異。
林業綏已與她說過這事,趙氏長女被司法參事依法處以斬刑。
裴爽給眾人的理由為:她雖是為父報仇,卻罔顧律法,私自救濟,於理不容,於法不容,只容於情,而律法的存在便是要磨滅情。
聽說今日日出便已經行刑,她那夫君和孩子也從洞庭郡趕了過來。
審案的這幾日,建鄴也傳出一些風雨,聽聞是當初趙氏不願這個長女遠嫁,即使嫁出去後,每年歸家仍是爭吵不休,因而長女這才不再回來。
可當知曉父親枉死,長女在其夫君的支持下,隻身回來。
至於陸側庶也認下自己殺害兩位阿子的事,可趙氏長女堅持認定是她所殺,許是親母殺子過於荒謬,無人願信,陸側庶也未被定罪。
去了何處,無人知道,或是逍遙離去,行俠仗義去了。
“孫氏倒也是給各家提了個醒,別以為爛一個不算爛。”王氏是個活絡的,眼下又笑呵呵的說道,“豈不知一爛爛一窩。”
昨日孫泰死後,孫老夫人也徹底倒下,從白天哭到夜裡,又哭到天亮,繼子都沒了,孫子只剩下不成器的。
家裡管事的人也沒有,二夫人死了,三夫人病著。
謝寶因嘴角彎起弧度,低頭將線繞在指尖,重新起球:“爛總是從根先開始的,生養居住又皆在內邸,若內邸不管好,外面再輝煌也管不了多久。”
王氏認同點頭,這便是管理家裡事務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