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綏輕笑一聲,沒有說隻言片語。
羞紅臉的謝寶因偏過臉,坐下去的時候,還刻意往車壁那邊過去。
站在門口的童官也連忙跑到車駕左邊,高舉著食盒,恭敬道:“家主,你囑咐的都已經備好。”
林業綏抬手伸出車帷,接過沉甸甸的食盒後,十分漠然的說了句:“你剛才有點多嘴。”
僅僅只是隔著車帷,一人居高,一人居低,男子輕飄飄的幾個字,落在耳畔,卻有泰山之勢,令人瞬間就喘不過來氣。
知道自己錯了的童官趕緊低下頭,他知道家主的規矩,主人要有所問,奴僕才能有所答。
剛才女君沒有開口問食盒的事情,但是他自己卻擅作主張的說了出來。
他揣摩著男子的心思,叉手回道:“我會去領罰。”
林業綏沒有回應,好像從頭到尾就沒有因為這件事兒而動怒,他將食盒放在身側後,開口命馭夫駕車入宮。
車輪滾動,細細的灰塵揚起,童官閉眼,直到看見車駕出了長樂巷,才敢挪動腳步,回去受罰。
玉藻早就已經回去。
這次赴端陽宴,他們這些奴僕都不能夠隨侍入宮,那裡是天家的地方,哪裡是她們能進去的。
蘭台宮的五道宮門盡數開啟,各家的車駕都會從最近的宮門進去,大多都是駕三馬或是駕兩馬的,裡面所坐的分別是三品官以上與四品官。
林氏的車駕在駛出長樂坊後,右轉直行,由這條大街可以直接到望仙門,宮衛核實過身份,再駕車進入蘭台宮,停在闕門以外。
馭夫下車,熟練的放好車凳。
謝寶因知道他們已經進到蘭台宮,起身就要下去,但是手腕卻被人給禁錮住了,拉著她重新坐好。
她不明所以的看向男子:“快要遲了。”
握著女子手腕的林業綏收起多餘的情緒,面上帶著肅然:“事情一旦拖久了,就容易成心結。”
隨後,冷聲朝外吩咐了句“走到三尺之外”。
馭夫連忙快步走離車駕旁,立在闕外不遠處,車內的聲音再也聽不見。
見旁側無人,林業綏舒嘆一聲,似要對其循循善誘:“打算一直不與我說話?”
謝寶因小聲駁斥:“我剛才不是和郎君說話了。”
隨後,女子再不開口。
林業綏鬆開手,理了理衣袍,垂眸作內疚的模樣:“可是嚇到你了。”
看著男子,隱隱還能看到一些可憐委屈。
謝寶因搖頭,出嫁前李保母跟她說過,男女那裡也分美醜,要是不小心看見,不可以露出驚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