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過意不去,轉身往另一道闕門走去,準備先上車。
雲頭履踩在宮磚上,交窬裙堆落在地,一步一行。
宮侍跟隨在後,見到林氏的車駕,連忙伸手攙扶女子踩車凳。
謝寶因站在車轅上,回身看向後面,天子要說的恐怕也是五公主忌日的事情。
她垂眸淺笑,聖命不可違。
車帷晃蕩,女子進了車輿。
宮侍也往回走。
沒走幾步,又遇見林廷尉,她趕忙低頭見禮。
離開太液池後,李璋遣散舍人,只留年少時的侍從陳侯在旁侍奉,兩個人前後走在宮道上,路過許多宮殿,卻始終不能讓這位帝王駐足,多看半眼。
唯有含光殿後的懿德殿讓皇帝看了許久。
含光殿為帝王處理天下事務之殿,懿德殿立在此殿之後的涵義更是不言而喻,在正式冊立太子前,未來儲君都要住在這裡。
陳侯在心裡嘆息一聲,這裡自然也曾經是昭德太子的居所。
昭德太子在入主東宮後,懿德殿就再也沒有人住過,便連現在的太子也都是直接被敕封,然後住進東宮。
李璋不明意味地說了句:“二兄死得真早,一兒半女也不曾留下。”
夜風襲來,穿殿而過,振出的聲音猶如哀鳴,好像也是在為懿德殿曾經的主人哀嚎。
“哭又有什麼用?”這聲音不知道讓李璋想到什麼,極為不喜,開口低聲怒斥,“他死了,我才是皇帝。”
陳侯想昭德太子三十三歲逝去,死得並不算早,很快又嘆息,想起那句折磨這位天子十六年的話。
飲了許多酒的李璋,最後恍恍惚惚的行至蓬萊殿,將近五十的身子已是殘年,他忍不住咳了咳,喊了一聲:“王娘娘。”
他就像是夜裡走失的孩童,需要母親的庇佑安撫。
可殿內的聲音卻極為清冷:“四郎這是又要來與我緬懷二郎了?不必了,請回吧。”
昭德太子齒序第二。
“王娘娘難道就真的要這麼心狠。”李璋忍不住呢喃的質問一句,最後又笑起來,“兒祝王娘娘長命百歲。”
老婦則答:“我已經七十有二,長命百歲又能夠活幾年?”
昭德太子永遠都會讓他們母子沒辦法好好說話,所以渴望母親的李璋開始說起自己胞妹來,太后最疼愛這位女兒:“七月初七是安福的二十年祭,我要為她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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