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僕作護家之用,侍女侍奉他的妻子、母親。
孝悌恩愛、品性端正是他行官的根本。
不等沈雲開口。
裴敬搏已經出聲:“上月鄭御史家在高陵郡的別墅突生大火,裡面發現焦屍,由大理寺接手後,查到焦屍是揚州郡樂妓,五年前隨著揚州郡守來到建鄴城,進入樂坊,然後再也尋不到她的蹤跡,跟她同來的另外幾位樂妓也找不到了,經過月余的走訪,發現這幾人在幾年間竟分別住在不同坊市的居民屋舍中。”
“律法所定,樂妓不入良家坊,此為其一。”他接著說道,“且幾年來,鄭御史都是頻繁來往這些坊,可是從去年六月開始,卻變成其他五人各去一坊,沈寺正就是其中一個。”
“端陽過後,審查別宅婦的政令一下,全部都消失不見。”裴敬搏浸染大理寺,審訊之法亦頗有心得,這套話術已經用了整夜,屢試不爽,“審查到這裡,其餘四位都已經交代,只剩沈寺正一個人。”
沈雲的呼吸由平緩轉為急促,他沒有家族傍身,能做到六品大理寺正已經猶如登天,在糾結猶豫過後,直接走到男子面前跪下,交代了所有事。
林業綏只問:“人呢?”
沈雲老老實實的回答:“五月初十,送去了外郡。”
果不其然,裴敬搏嘆口氣,政令下達近兩月,短時間內已經沒有辦法再找到那幾名樂妓了。
林業綏緘默下來,轉身登車。
忙碌一夜,卻一無所獲。
裴敬搏也略顯頹喪的要走去自己那輛車駕旁,走了兩三步,又猛然收回腳,抬頭看向旁側車轅。
男子微垂眼瞼,以不容人置喙的姿態,命令道:“今天日正時分進宮,親自上書鄭戎豢養外室。”
兩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男子已經入了車輿。
裴敬搏看著沈雲,笑而不語,走去登車。
不上書,他因為豢養外室的事情依舊逃不了被貶,況且天子在盛怒之下,已經加重了處罰,貶謫前還要脛杖五十。
上奏,可以跟著他們一搏。
沈雲想完這些,從地上起身,來到車駕旁,著急提醒:“林廷尉,鄭御史身後是昭國鄭氏和七大王。”
“沈寺正只是雲海一渺塵。”林業綏手拍去衣上的塵土,“隨風而動,就是最好的歸宿。”
沈雲剛想問風是誰,但是車駕已動。
日出時分,坊門已經開啟。
馭夫將車駕駛進長樂巷後,搬來車凳,然後去敲門,大聲喊道:“家主歸來,快點開門!”
奴僕趕緊把門打開。
進去後,林業綏直接朝西邊屋舍走去,走到庭院裡面,遠遠就看見趴臥在窗牗邊的女子,雲髻峨峨,修眉聯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