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立馬就像蚊蟲撲騰的翅膀一樣,頻頻點頭。
笑著摸了摸林圓韞軟軟呼呼像凝脂的臉頰後,謝寶因才把孩子交給乳媼,看見乳媼抱著襁褓離開,眉眼落下來,剛要繼續閱看竹簡,突然又記起另外一件事情。
她抬頭問侍奉在堂上的侍女:“前面是誰來這裡找我。”
“家主身邊的奴僕童官。”侍女低頭稟道,“好像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找女君,現在應該還在庭院裡站著。”
謝寶因聽到是林業綏身邊的奴僕,暫時擱下別的事情:“讓他進來。”
侍女朝女君行完禮,才慢慢倒退出去。
很快就看見廳堂外面進來個人影,童官來到堂上作揖叉手:“女君。”
謝寶因沒有應禮,直接問道:“你們家主遣你回來有什麼事情。”
女君在上,身為奴僕的童官不敢站直身體,微躬答道:“家主日正時分從大理寺歸家,但是在經過望仙門的時候,車駕忽然被宮衛攔停,長生殿的內侍走了出來,那名內侍說是陛下也急詔了家主入宮,家主特意命我回來跟女君稟告。”
林業綏以前每次晚歸都會派遣身邊奴僕回來跟她說,但是自從安福公主的事情結束以後,男子就很少再晚歸。
謝寶因頷首,稍稍安心,很快又蹙眉,何為“也”?
她詰問:“還有誰入宮了。”
童官想起那內侍在車駕旁邊跟家主說的話,逐一回稟:“謝司徒、鄭僕射都已經在家主前面被宣召入宮,說是只等著家主去。”
只有謝賢、鄭彧,王宣並沒有入宮。
謝寶因記得王宣現在比從前要更加沉溺於名士隱居高山的生活,已經搬到距離建鄴城不遠不近的外郡別墅裡面去居住,或許是他也已經察覺到天子的意圖,明白今日世家已經不是昨日那個輝煌到能蔑視皇權天子的世家,所以才開始選擇急流勇退,保住郁夷王氏的根基。
要是這樣,她心裡反倒沒有憂慮,冷靜命令堂上的侍女:“去我和家主的居室裡面把那件黑金鶴氅裘拿來。”
侍女拿來後,又命童官送去給男子。
李媼來到西邊屋舍的時候,徑直去到廳堂外面,聽見裡面的談話聲,停在外面等著,直到侍女從居室捧來黑金鶴氅裘,又看著家住身邊的奴僕帶著離開,才上階去到堂上:“女君。”
跽坐許久的謝寶因已經逐漸感到雙腿開始變麻,她剛準備動身松松,看到堂外有老嫗進來,身體又重新不動聲色的坐回去,掌心順勢落在腿上:“都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