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成內侍的王烹從黑暗中現身,在男子對面的席上跽坐,把一個瓷瓶放在兩人旁邊的案面上:“我父親從隋郡送來的藥物,治你頭疾的。”
林業綏只淡淡掃了眼,不做回應。
閒了四個月的王烹想起調任之事,言語間也露出不滿:“當年陛下既邀你入局,這兩年又重用你,為何不直接說,要如此麻煩。”
這些日子以來,男子看似對西南匪患不上心,但是卻早在皇帝之前就掌握了那邊的具體軍情,因為勞神過度,所以隋郡落下的毛病又復發了。
炭火成灰,林業綏執著竹箸撥開那些無用的:“我已經官至尚書僕射,若再沾染兵權,與鄭彧他們爭相舉薦,你覺得陛下會如何想?”
他今夜剛舉薦,天子便冷聲相問。
王烹不敢言,因為天子只會覺得博陵林氏也想要學三族來挾制皇權。
“他當初拉我入局,把我當作一枚棋子。”林業綏斂住眸中光芒,“做棋子,便只能按照執棋人所想的路走,但凡偏移,不過棄子。”
如今太子羽翼還不夠,必須要有軍中的人。
他只需要讓天子知道朝堂上有這樣一個人可以用,而且現在就身在建鄴,如今軍中還有幾人不姓鄭謝,要權衡就只能用其他世族子弟,出身太原王氏的王烹用不用,在於天子自己。
可是不用王烹,還能用誰?
林業綏夾了塊薪炭放入熊熊燃起的火中。
達到目的後,放下竹箸。
雨水順著瓦檐滴落成線,風吹過庭院,只聽見瑟瑟聲。
送走女醫後,側室的夫人侍女都全部離開,北邊的屋舍也從日入時分開始,慢慢沉入一片寂靜中。
婦人跪坐在佛龕前的席上,雙目緊閉,捻弄著佛珠,口念著阿彌陀佛和八十八佛大懺悔經文。
紅鳶站在側室外面的屋檐下,焦慮的踱步。
很久就有侍女急匆匆從遠處走來,一隻手徒勞的遮在頭上擋雨,懷裡還緊緊抱著從醫坊配來的藥物。
駭人的風聲就砸在窗牗上。
她接過藥,趕緊回到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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