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的奴僕在驚懼之下,忘了鞭策青牛,車速也漸緩:“阿郎..”
王廉公沉下臉:“不要多言,用心聽我說。”
奴僕諾諾,後面一路上都在專心致志的聽著。
黃昏時,餘暉傾下。
車馬之音在長樂巷響起。
林業綏下車後,一路的沉默走回平日所居的屋宇。
而在室內,謝寶因跽坐於几案東面,整理此行從汶山郡帶回來的書簡漆具,林圓韞則跪在西面的坐席上,雙手托腮好奇看著。
見陽光晦暗的兩名媵婢也輕聲入內,將案上的陶燈、室內各處所置的青銅樹燈用火一一點燃,退步離開之際,恭敬行禮:“家主。”
林圓韞循聲去看,然後一步一顛的奔過去:“耶耶。”
林業綏沒有彎腰抱,只是伸手笑著摸了摸長女的頭頂,隨即邁步去了北壁衣架前。
注意到父女二人的謝寶因望著男子的背影,察覺到他神色有異後,放下還在整理的竹簡,撐案將膝蓋離席,走去大女身前:“阿娘與耶耶給阿兕買了蜀人用竹子編織的神獸射魃,阿兕去筐篋里找找。”
孩童好玩,林圓韞很快忘記前事,高興跑去暫時置於西壁的筐篋。
謝寶因見孩子離開,徐步至衣架前,在男子之前先伸手去夠他腰間的革帶:“事情全部都處理好了?”
林業綏輕嗯一聲,低頭看著女子為自己解帶的動作:“王太后依然居住在蓬萊殿,廉公也已經踏上歸鄉的魯道。”
謝寶因嘆息,將革帶放在衣架上後,又為其寬衣。
孝是文之本,禮之始,又以孝治天下,何況王太后盡心撫育天子,待其勝過所生,即使天子哀痛昭德太子,身為人子的他也不能治罪王太后。
林業綏忽哽咽:“當年天子曾跪求廉公救昭德太子,而他不臣。”
謝寶因驚愕仰首,最後緩緩舉手去摸他發紅的眼尾,帶著不易被人察覺的小心翼翼。
身上被脫至只剩下一件白色中單的林業綏因為女子的舉動,內心情緒再也不能隱忍,伸手將她圈入懷中,手臂緊扣其腰,整個腦袋都埋進女子幽香的頸窩,像個無助的孩子眷戀懷抱。
他第一次不帶任何目的對懷中之人展現出自己的脆弱。
感受著頸間的灼熱,謝寶因長頸微微上下滾動,她知道男子是在為恩師的不能善終而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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