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就有侍婢哽咽著伏拜。
“女君”。
“女郎再次嘔血,還不願飲用湯藥。”
才一月余,已數不清是第幾次。
謝寶因知道她始終都未曾從兄長的死亡中走出來,嘆息一聲後,起身從案後走出,親自去看望。
室內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林卻意穿著中衣坐在發涼的杉木地板上,眼睫閃著淚,身體已經異常羸瘦,而四周樸素,几案之上亦只有粗糧白水,在為兄服喪的她只願食用這些。
即使是湯藥也拒絕入口。
見到如此狀況,謝寶因的語氣開始嚴厲:“不食湯藥是想要隨你五兄同去?”
林卻意反應呆滯的看向女子,眼睛紅腫,聲音也嘶啞:“長嫂還記得昔年我歸家時嗎。”
謝寶因輕輕頷首。
林卻意突然彎起嘴角:“倘若我不歸就好了。”
她心間懷著難以消逝的內疚與自責,喉嚨里似乎都帶著血,緩慢道:“如此五兄就不會死。”
謝寶因命隨侍將人扶持而起,然後在原地設席:“其實衛隺最寵愛你,雖時時與你爭執,但在去雲陽郡以前,還憂心你身體,此時他已經往西王母那裡而去,你非但不能使他安心,竟還在為寫虛無之事而抱罪懷瑕,你覺得如此就可以改變往昔嗎。”
她逐字告知:“你改變不了任何。”
林卻意終於不再逼迫自己去笑,而是哀痛大哭。
然國都眾人都已在慶賀,舞樂之聲震響駭四方。
而林卻意自從知道五兄是如何喪命以後,已經不能再聽響遏行雲的聲音。
她此時聞之,當下就驚恐的躲在長嫂懷中。
人也戰戰慄栗。
夜半大雪。
林業綏乘車歸家。
他將哭鬧要找阿娘的林圓韞姊弟哄睡以後,濯洗著手上糖漬。
謝寶因從外歸來,見男子安安靜靜的箕踞在席上,身側是火盆,身上僅披著件黑底金繡雲紋的大裘。
她去看了眼在熟寐的兩個孩子,然後走向他,低聲問道:“為何回來?”
林業綏抬眼,見她手掌泛紅,身體也開始重起來,不經心的將人攬到自己身邊:“天子再扶病,未辦宮宴。”
謝寶因想起今日堂上所談,有所試探的一問:“天子身體如何。”
林業綏拿木箸將焚燒的薪炭翻弄幾下,漆黑的眸子裡映著猩紅:“也未曾見到。”
隨後他笑問:“見到肅文了,你覺得如何。”
追憶起黃昏時的事情,謝寶因由心讚賞:“你為衛隺所選的繼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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