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又悉數還回去。
但又不止下顎。
更深夜闌時,山河靜謐。
二十四丈寬的蜀道上,腳步聲齊如山震,從行道樹與灌木能見到一群列隊整齊的卒士逐漸出現,全部穿甲冑,身上至少帶有三件兵戈。
還有數百騎兵跟隨。
而在軍隊後方,騎乘突厥馬的三人將馬立在大道一側,戴諸侯冠的一人在責罵:“你們應該在廣陵郡、南海郡,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不是告知陛下要明日才能到國都,如今又是何意?何況還要帶著兵馬在夜半入城,難道還意欲謀反?”
“全部都停下!”
他迅速命令卒士,但無一人聽。
他們前進的腳步就猶如滔滔江水不可擋。
王烹手拽著勒馬的韁繩,使其在原地踏步,然後笑著看過去:“不然鄭五郎以為我們是來吹吹國都的風就回去?謀反..呵,看來你們昭國的鄭氏家學也不過如此,正本清源幾字居然能說是謀反。”
鄭五郎見王烹居然毫不避諱自己的謀反之心,氣結不能言。
待終於能開口言語時,不大擅言辭的林衛罹右手已經放在腰側的刀鞘上,寒光閃過,一聲悶響聲後,頭顱落地,馬上的身體也嘭地一聲倒在地上。
王烹看著那頭顱的橫截面嘖嘖搖頭,最後慢悠悠拔劍,彎腰將滾到自己馬旁的頭顱給一舉踢進灌叢中,又命卒士把身體也給扔進去,若不是從安兄說為讓李毓能相信他們,需要留其報信,其實早就該死了。
隨後,兩人便騎馬先後趕超卒士,並駕齊驅在最前面。
再朝遠處望去,沒有任何遮擋的國都城門也已經遙遙可見。
王烹看了眼前方,然後跟身側的林衛罹對視一眼,同時朝對方頷首致意以後,他駕馬先一步至城門。
那裡有人在接應。
但城門未開見,他馭馬翻身下去,靠近城牆聽見城內有兵器碰出的冷冽聲,大約是還在解決其餘人,於是王烹回到馬身邊,摘了根狗尾巴草,倚馬叼在嘴中,雙手抱胸等候。
一刻後,城門打開,望進去就能看到有數具屍骸。
臉上有血的卒長對其拱手行禮:“可以入城。”
王烹遂重新騎馬回去,與林衛罹商量:“等下你先帶兵入城,直奔望仙門,在見到袁符郎以後就直接殺進去,我先布置剩下人馬,然後去把昭國鄭氏給屠了。”
林衛罹頷首,贊同此法:“那我們直接在宮中會面。”
“行。”王烹爽快答應,又回頭高聲斥兵,“都快點跟上。”
林衛罹也舉起手,往前輕輕一揚,最後與兩百騎兵、三百卒士先行進城。
黑夜中,騎兵見到守衛京邑之兵就直接拔劍斬殺,隨即跟隨林衛罹直奔宮門,所有善後都由三百卒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