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坐實了小騙子的名號,傻得冒泡。
宋諫之目送著攖寧出了門,難為她還知道有樣學樣的關上門,這才得了半刻安靜,宋諫之微蹙著眉將案几上空碟子捏到一旁竹蓆上,專注的翻起瀘州鹽政司近十年來的捐輸明細。
他專注的眼神掃過一筆筆的帳目,在看到漠北戰時瀘州鹽政司捐輸細糧十萬石、黃金三萬兩的公帳時,長眸微微眯起,濃睫斂住一線日光,打在眼下留出淡淡青痕,更顯得他眸色暗昧,潛藏靜水深流般危險。
宋諫之心中大致有了斷論,便不在帳目上費心思,指節在矮几上沉悶的扣了兩聲,驟然想起那個出門已有一炷香時辰的小蠢貨,快步走到窗邊往下看了眼。
賣糖葫蘆的小販還在,卻不見攖寧人影。
宋諫之擰著眉下了樓,眼底的煩躁幾乎要溢出來,上趕著想跟貴客打笑臉的小二都不敢靠近。
外頭還下著迷朦的細雨,青磚地濕漉漉一片。宋諫之在客棧旁那家關著門的裁縫鋪門口看見了攖寧。
路上行人不多,沒幾個人注意到這處。
她癱坐著縮在屋檐下,緊緊環抱著屈起的雙膝,頭埋進臂彎里,一身嬌嫩的新綠衣裙下擺沾了雨水和泥點子,落湯雞似的狼狽。面前站著三個十來歲的半大小子,宋諫之望過去時,打頭的那個朝攖寧小腿狠狠踹了一腳,揣的她整個人晃了兩下。
「把銀子交出來。」他如是道。
縮著腦袋的小蠢貨聲音里瓮聲瓮氣的帶了哭腔:「寧寧沒有銀子了。」
「胡說八道,」另一個小孩兒手裡拿著根半丈長的竹竿,在積著水的門沿敲擊兩下,濺起了小朵水花,潑在攖寧鞋面上:「你買兩根冰糖葫蘆都能拿出五兩銀子,現在裝什麼窮?」
話音剛落,他單薄的身軀便被人一腳踹了出去,直直撞上橋邊的欄杆,幾乎要翻進河裡。
另外倆小孩見了這情形,再看看面前陡然出現的面色陰沉的男人,足足比自己高了兩個頭。
也顧不上解救同伴了,忙不迭的往回跑。
宋諫之抬腳挑起地上的竹竿握到手中,從身後將領頭的惡童踹翻在地,看著他癱在地上一下一下往後倒退,眼底閃過一線冷然的殺意,竹竿尖銳的一段,迫近惡童滿是驚懼的眼珠,只余寸許遠之時,一雙微涼的小手握住了他緊攥成拳的手。
微涼的觸感順著微凸的青筋直抵血脈,小貓兒一樣的力氣,卻讓宋諫之手上動作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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