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諫之長眉微壓, 十一立時提了劍抵在女子頸上。
姜淮諄尚未反應過來, 趕忙上前要攔住他, 一手搭在十一執劍的手上,一手往後扒拉那紅衣女子。
「這是做什麼?」他一顆心如掉進萬丈深窟, 只覺自家幼妹的小命就懸在這柄劍刃上。攔不住那兩人,他還記得晉王說過的那句由他負責,只得回頭求助他:「王爺, 此女不能死, 於公於私皆不能。」
宋諫之目光如炬:「燕京已送來解藥, 她死志已明, 不如給個痛快。」
「不可能!」
那紅衣女本已闔上了眼,唇角掛著縷解脫的笑意, 聽到這話立時睜開眼, 目光狠狠射向宋諫之,兩手攥住劍刃, 熱血滴進她絳紅的長衫中,她厲聲反駁:「這不可能,她答應過我的…她答應過我絕不將解藥交給旁人……她送我來的時候答應過的!」
解藥是她保命的籌碼,昭華公主曾經言之鑿鑿一定妥善保管。
兩人話里皆巧妙地隱去了昭華公主的身份,姜淮諄聽得一頭霧水,卻也明白此事牽扯到旁人,晉王又是一副頗有成算的模樣,於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不再開口相勸了。
「她還答應了你什麼?此番事了,會托人給你胞弟安排好身份財物,讓他遠走高飛重啟一段新人生?」
他三兩句話將人定死在原地,紅衣女神色愈發猙獰:「你做了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
胞弟?
姜淮諄聽到這兩個字神情一滯,這才聽出她嗓音的古怪,她一旦低聲說話就多了幾分藏不住的低啞粗糲,和剛開始刻意婉轉的女聲大相逕庭,他細細打量過紅衣女稠麗的五官,不敢置信道:「你是男子?」
「南疆有個秘而不宣的風俗,家中眾多子女只留長子,其餘皆當做女兒將養。」宋諫之喝了半盞茶,乾淨的指節搭在盞壁上,輕叩兩下。
他自客棧那日聽到攖寧那句『兔兒爺』,便疑心跳樓之人是為秘術操控,留了兩份心思。影衛跟了兩日,自然沒錯過他們偷梁換柱將假屍首掉包的時候。
「你費盡心思給胞弟餵了假死藥,操控他當眾跳樓瞞天過海,事後再由人偷梁換柱將假屍首換出來,倒真是好盤算,」宋諫之目光一凝,繼續道:「可惜不該舞到本王眼前。」
紅衣男子面上的妝容已被淚水衝散,一張芙蓉面更顯楚楚動人,任誰都想不到他是個男子。
他殷紅的下唇咬出了一道青白的牙痕:「你放過他……你放過他,我給你解藥。」
他們兄弟二人隨同長兄被族人賣到五公主府上,長兄賣了個人人艷羨的高價,他們卻只是個無關緊要的添頭。被那薄薄一張房契鎖住了後半生。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