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眼見他這副模樣,面上八風不動的,但身體很誠實。
越走越往旁邊偏,大有種要離晉王殿下十里遠的架勢。
巡查走在前頭,聽見了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但想起了方才慘死的同僚,到底沒敢回頭。
什麼侍女,說著體面罷了,沒見過哪任管事帶女隨從來的。
十有八九是新尋得小寵兒,剛得了個體面的差事,就迫不及待帶人來逞威風了。
他心中不屑,面上卻分毫不顯,邊下石階邊道:「山路難行,貴人小心腳下。敢問,您這次查完帳可要帶走記簿?」
身後傳來一句冷冰冰的回應。
「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你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
巡查那點小心思被戳破,嚇得周身一顫,將將抬起的頭瞬間埋得更低,磕磕巴巴的解釋:「小人…小人也是為了鹽場安危考慮,事關重大,還望貴人體諒。」
話音落下,無人應答。
巡查額角沁出豆大的汗珠,也不敢再耽誤,快步行到山腳矮屋旁。
「到了,」他開口時還帶著顫音:「今日初一,帳房先生也在,您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直接問他,小人告退。」
巡查草草的作了個揖,言罷轉身就走,好似身後有無常索命。
巧在那雌雄雙煞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屋子由旱柳枝幹架起,約莫九尺高,門框也矮,若照晉王殿下的身量,得彎著腰才能進門。
屋裡景象一覽無餘,雜亂的堆著些棉被衣裳。
說是棉被,實則單薄的可憐。
十有八九是入冬時分配給苦力的,開春後又收了上來。
攖寧看著木案前登記造冊的人,神色怔怔,只能強顏歡笑:「這位帳房先生,瞧著有些面熟哈……」
說完,她目光有些無措的閃了閃,最後求救一般落在宋諫之身上。
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也不由自主的粘上了人家後襟。
宋諫之低頭,瞧見她幾乎擰成麻繩的兩根眉毛,下頜收緊,沒有說話。
比起攖寧的詫異,對面的徐彥珩神色卻自然得很,像是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還是那副文質彬彬的模樣,擱下筆起身,從容道:「地庫入口在別處,我先帶你們過去。」
說罷徐彥珩頓住腳步,偏頭看向攖寧,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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