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根指頭纏著衣角繞了又繞:「我又沒有觀音大士的菩薩心腸,若讓我在自己活命和救旁人之間挑一個,那我肯定是選自己的。以前我不清楚,反正來瀘州的這一路上,我不覺得你有枉殺的人。」
「那你今天就能見到了。」宋諫之唇角漾起一絲冷笑,毫不給面子的回應道。
攖寧噎了一下,正色道:「太子的人把難民搜羅過來,就是想激你動手,你真要動手不就中了他們圈套啦?」
「他們激我,我就不敢嗎?」宋諫之眼中是藏不住的狂妄:「我便是動手了又如何?」
「但是瀘溪的難民又幾千人,州衙外面的只是一部分,他們鬧得沸反盈天我們該怎麼辦?」攖寧走到他身邊,卻不敢離得太近,生怕這人把她臉掐露餡,而是隔了一小段距離,解釋道:「難民也不儘是良善之人,為什麼只來了這麼一點兒人?是太子的人搜集不來嗎?我覺得不是。」
她自己問完就拋出了結論:「我猜外面除了老弱就是婦人,剩下的人在暗中等著,等他們枉送了性命,再站出來為他們討一個公道,好坐收漁翁之利。」
攖寧自小混跡在市井街頭,各式各樣的人都見過,旁人心思也能摸得透。
當然,除了面前這位喜怒無常的晉王殿下,她活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人。
當年,中州的一部分難民逃來瀘溪。
徐知府雖然不是絕對的清廉,也算守本分,換而言之就是膽子小。朝廷的賑災糧一下來就在城南開了粥棚,奈何賑災糧有限,衙門填補了三成,也不過只夠供月余。
姜家也支了小粥棚,攖寧和姜淮淳日日都去施粥,阿耶還在粥棚旁開了義診,可再闊的人家也有短糧的時候。
告知明日不再施粥的那天,整條街的難民都鬧開了,哭號的、求救的、辱罵的,更有甚者要上前動手,若沒有阿兄拼死相護,攖寧就要被見亂鬧事的拉到難民堆中。
正因如此,她才能將外頭人的想法猜個七七八八。
「難民現在知道你在州衙,被唆使著來找你、找朝廷要個公道,你要是動手,只怕彈劾你的摺子都要把父皇的御書房淹了。」
宋諫之神色幽幽的盯著她,沒有接話,攖寧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覺得自己說的夠明白了,這人怎麼還是副冷冰冰的模樣。
她想了想,只能繼續順毛哄。
於是昧著良心大讚晉王殿下的英勇:「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但是麻煩我們能躲開就躲開不是?要是你回京被圈禁起來,可吃不到招福徠的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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