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如何?」
「父皇嘉獎太子有擔當,對他大為讚賞。」
「再後來呢?」攖寧好似變成了鸚鵡,只會愣愣地重複這一句。
「沒了。」
太子主動告罪,認打認罰,體面到不能再體面,崇德帝哪裡又能苛責他,六皇子也不過落了「禁足半月」這等不輕不重的懲罰。
宋諫之話說的風輕雲淡,攖寧卻聽得整張臉都皺巴起來。
她幼時雖然也時常挨訓,但因為是家中獨女,父母從未與她動過手,最不濟就是罰她抄書跪祠堂,兩位兄長都是護著她的。
宋諫之母親越貴妃去世得早,崇德帝是所有皇子的父親,又偏心太子。他小小的年紀在這深宮裡,無人可依,性子又冷又倔,不討人喜,不知受了多少磋磨算計。
攖寧垂著腦袋,心中慢慢的算起了帳,六皇子年長四歲,宋諫之八歲的時候,他也一十有二了,哪裡是一句不懂事就能開脫的?此事很明顯是太子慫恿的,但架不住崇德帝偏心,也無人願為宋諫之申辯。
裝聾作啞,可真是這座皇城裡常見的事。
心底替宋諫之生出了一點不忿。
攖寧這廂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正出著神,額頭被人狠狠彈了一下。
「你在苦大仇深什麼?」
她呆呆的伸出兩隻手捂著泛紅的腦門,忘了要生氣,落在宋諫之身上的眼神都釀著一點點苦。
宋諫之俯身低著她的額頭,墨黑的眼底添了點熟悉的狂悖邪氣:「老六禁足半個月,我也養了半個月的傷,他重回上書房的第一天,我用匕首還了他一道更深的傷。不過太子跑的快,沒來得及跟他動手。」
他那時只是個半大孩子,太子見他的兇相有了防備,再加上宮人護著,想動他也難。
說完,宋諫之順勢捏了把攖寧的臉蛋。
如此睚眥必報,倒和他現在一樣。
攖寧顧不上自己的臉蛋,只覺得他報復的十分合理,於是眼巴巴的追問道:「那你也去御書房門口跪了嗎?」
以退為進的招數,雖然爛,但確實好用。
她小時候闖了禍,都會回家先可憐巴巴的跟阿娘哭訴一番,等阿爹想罰她時就多了個幫手。
不過這招太子用過了,宋諫之再用,約莫也沒什麼用,何況他是明晃晃的蓄意爭鬥。
宋諫之懶洋洋的半眯起眼:「我用得著學他們?」
話里的狂妄可見一斑。
「那你豈不是會被罰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