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升上去叩門,沒一會,有一老嫗撐著傘,出來開門。
老嫗探出頭,看著眼前的二人,疑惑問道:「二位有何事?」
秦瑤道:「我們的船在江上迷了路,被卷到這處島上,看到山上這裡有光,想來借宿一晚,這位阿姆,可否讓我們進去?」
秦瑤心中忐忑,面對老嫗渾濁打量的眼球,害怕對方不肯答應。
好在老嫗很是心善,聽到秦瑤的話,後退一步,將柴門拉開,道:「進來吧。」
秦瑤長鬆一口氣,對給老嫗表示感謝,牽著謝玉升手進來。
老嫗步伐蹣跚,引著二人到了一處空屋子、
屋子裡收拾得乾淨整齊,除了窄小了一點,挑不出半點毛病,秦瑤大難逃生,沒有露宿野外,還能住進這樣一處屋子,已經無比慶幸了。
她轉身,握著老嫗手道:「謝謝阿姆,等我們出去,會好好報答的。」
老嫗搖了搖手說不用,看秦瑤全身上下濕漉漉的,沙啞的聲音緩緩道:「要不要給你二人燒點熱水,擦擦身子?」
秦瑤笑著說好。
老嫗心腸實在是好,大半夜不僅同意兩個陌生人進自家院子,還好心地給二人提供熱水和乾淨的衣裳,之後又送了點稀粥過來,讓他倆填飽肚子。
秦瑤換上了乾淨的布裙,坐在木桌旁喝粥,幾口熱粥下去,肚子終於暖和了起來。
她忽然想起,老嫗這裡不僅有女子的衣裙,竟然還備有男子的衣衫。
老嫗解釋道,自己並非獨自一人居住,平常是和兒子、兒媳住在一塊,但這幾天,兒子兒媳外出不在家。
給謝玉升的那件衣衫,是她兒子的。
老嫗看身前男女氣度不凡,又樣貌生得那般出塵,問道:「可是你二人覺得衣衫簡陋?明日我去山上問問其他人家,找更好的衣衫給你們。」
秦瑤連忙道:「不用不用,明日我們便走。」
夜已經很深了,老嫗也沒精力再與二人說話,起身離開時,又問了一句:「你二人是夫妻嗎?」
老嫗看二人舉動,心下覺得他倆是夫妻,又不敢太確定,怕誤會了,萬一只是兄妹,或者男未娶女未嫁,晚上讓二人同處一屋、同睡一榻,到底不算好。
秦瑤愣了一下,與身旁謝玉升對視一眼,回答:「是夫妻。」
老嫗便放心了,扶著拐杖離去。
一晚上的驚心動魄,讓秦瑤累到了極點,身體已如強弩之末。
她看著謝玉升,道:「歇下吧,我好累。」
謝玉升吹滅了燭燈,四周暗了下去。
秦瑤上了榻,睡在里側,倦意很快襲來,可一閉上眼,眼前又浮現了白銘那一張容貌可怖的臉,驚得秦瑤一身冷汗。
她翻過了一個身子,床榻發出「嘎吱」一聲,在寂靜的屋室內,尤為的明顯。
偏偏這床也格外狹小,秦瑤身量已經很小了,可和謝玉升臥在同一張榻上時,還是沒地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