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頭會意,笑道:「還是雙福姐姐想的周道。本來咱們也是想送的,後來海棠姐姐說打都打了,再送藥過去好像打臉似的,送不送正為難呢。」
還說不打臉,這不是想打臉?小姐厲害,連個守門的小丫頭都不是吃素的。雙福當場就笑了,點頭道:「可不是呢,是為難。」
雙福回去,取鑰匙尋藥酒,福壽從外頭進來,看見問是誰要,雙福說了。福壽問緣故,雙福就把打聽來的事都說與她聽,福壽皺眉打攔道:「小小姐只見過賢少爺兩面,還是當著咱們五小姐的面呢,到清小姐嘴裡就造出那麼些難聽的話來,你送藥去,不怕她說你是看中賢少爺才巴結她的?」
雙福氣哄哄把藥酒擲回去,啐道:「那種草包少爺,誰看得上!」
福壽冷笑道:「這種行事,難怪他們在泉州存不得身,在滄州也立不住腳。我們且看罷,看他們在杭州能住多久。聽講今日他們在芙蓉樓吃飯招惹到城裡的閒漢了。是小小姐擔心他們出事,出手收拾了那起閒漢。他們倒好,不說心存感謝,還造出那樣的話污小小姐名聲,這樣的人,誰還敢和他們親近。」
雙福嘆一口氣,道:「我們五小姐就是對自家人心軟,只怕他們是甩不脫的兩塊牛皮糖呀。」掩上櫃門把鑰匙放好,走到廳里把英華院裡的事細細回稟柳五姨知道。柳五姨一聽就樂了,笑道:「打的好。清兒那個嬌滴滴委委屈屈小白花的模樣兒,就是個討打的。要不是我是她五姨,我都想擼袖子揍她。」笑了半日才想起來讓雙福尋瓶藥酒送去。
雙福跪下來,道:「五小姐,婢子怕清小姐說婢子是勾搭她哥哥的狐狸精,不敢去。」
柳五姨沒想到雙福會這樣,愣了一下看向才走進來的福壽。福壽也跪下,苦笑道:「婢子也不敢去。若是真想勾搭賢少爺,婢子也不怕人說,橫豎做個妾也完了。可是婢子並沒有那個心思,婢子不去。」
柳家的女管事們,還是和男人打交道的多。說起來,做到管事的女孩兒們,美貌不見得有多少,聰明會來事那是肯定的,追求者自然少不了。這年頭男人娶了妻還許納妾,愛慕女管事的男人們十個裡頭有四五個有妻有妾。只要你情我願,女管事們願意做妾,柳家也不攔的。說起來賢少爺出身不錯,長的也不醜,雖然家道中落,可是畢竟是柳家的外孫,親戚裡頭肯把女兒嫁他的還真有幾個。想來雙福和福壽各自都有了意中人,才要撇清。
柳五姨替她兩個打算,別人說閒話還罷了,清兒是賢兒的親妹子,若是丫頭們勾引她哥的話是從她嘴裡出來,柳笠翁老大人遠在滄州不曉得情況,自以為是成人之美把人家湊做一堆,她兩個怎麼辦?因笑道:「偏這樣作精做怪,不去就不去罷。福壽去安排下,晚上值夜的人都警醒著些,休讓清兒又跑去池塘子裡玩耍。」
福壽忙答應著站起來退出去。雙福看柳五姨笑了,曉得這事五小姐已經記在心裡,以後是不會派她們和賢少爺打交道的了,鬆了一口氣,站起來笑道:「還是五小姐疼我們。」
柳五姨啐她一口,她笑嘻嘻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