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梅十五娘安份守紀悶在屋子裡不出來,外頭看不出半點異樣,便是王家都一切照常。英華每日進進出出,言笑如常,甚至還使杏仁送了一次天波府的營造圖紙給芳歌。柳三娘照舊早出晚歸,王翰林守著孫子讀書。李知府病了,不曾再到三省草堂來,據說李知府吃的藥裡頭有一味藥引子很是難得,李知遠親自去塗州找藥引子去了。
轉眼過年,梅四郎不在家,娘家雖是近在咫尺,王瑤華只送了年禮,也沒有回娘家去。柳三娘大年三十傍晚和柳家舅舅一塊來家,加上大房兩個侄兒一塊吃過年夜飯,第二日正月初一,柳家舅舅就帶著玉薇和耀文兩口子去杭州了。
李家因為李知府病著,雖然送親戚們的年禮不缺,卻不曾和親戚們走動。三省草堂的學生們原是約好了一起去京城趕考的。部試三月,殿試四月,從曲池到東京,南邊學生們騎不來快馬,坐馬車最快也要一個月時間,過了上元節再走都怕晚了。正月初二學生們聚在陳家商量初五出行,三十來人,唯有李知遠和梅四郎和梅十九郎不在。李知遠大家都曉得是去尋藥引子,守義問文才梅四郎去了哪裡,文才也不曉得,再問耀庭,耀庭說梅家有事,梅四郎回泉州去了。梅四郎若是不去,梅十九郎才十五歲的一個小屁孩,又調皮的很,誰敢提帶他一起?使人送個信到梅家問詢。王家大娘子使管家娘子送了些吃食來,說梅四郎怕是初五趕不回來,請他們自去,提都沒提梅十九郎。
守義也是聰明人,沒多話。初五日王翰林送學生們到十里長亭外,李知府扶病也來了。唯有李知遠和梅四郎兄弟不到。王耀祖呢,卻不是一個人去的京城,柳氏把兩個孫兒留下了,讓黃氏帶著最小的一個小女兒陪王耀祖同去京城,撥了幾房能幹的管事跟去,他們兩口子帶著玉珠和雪珠繞路金陵,和那些人走的不是一條路。吃過辭行酒,大家各走一條大路,且不必提他們。
王翰林和李知府在長亭目送學生們的車隊消失在山水之間,相對無言。李知府情知他是什麼都不能說,王翰林卻是不知道他說什麼好。兩個老朋友相對看了又看,對拱手,各自散去。
清涼山那邊日夜趕工,柳家別院和新的三省草堂俱都建成,因為那一片都是柳家的地方,柳家遂命名五柳鎮。過完年柳家商行從府城搬至五柳鎮。五柳鎮離曲池府城八十多里地,王家也只能搬過去。
搬至五柳鎮,離府城遠了,離新京城卻近了。王家新宅座落在半山腰,出大門便可遠眺清涼山下的大平原。五柳鎮周圍,全是柳家親戚和關係戶,多是滄州人氏。這個把月日日有人搬家到五柳鎮來。每日鎮上搬家的鞭炮喧鬧,鼓樂盈天,熱鬧非凡。滄州男女多豪爽。女子能幹和男子一樣出門辦事,騎馬的騎驢的走路的,青年男女見面抱拳問好平常之至,有情有誼的男女,見面問好使拳頭的也有不少。英華每次騎馬出行,瞧見街頭打鬧的情侶,總要微笑出神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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