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春看著他心口的蝴蝶,雙眼越瞪越大,最後又落回到蔣凝冬的臉上。
他咬著牙,表情越顯得似乎是被看穿了心思般的惱羞成怒,可蔣凝冬回望著他的眼神絲毫不減挑釁,最後他只得憤恨的冷哼了一聲就摔門而去。
蔣凝冬聽著越行越遠的腳步聲,終於鬆了一口氣躺回床上。下方被褥早已被他身上的汗水浸濕。
他剛才真的很害怕,怕李逢春會一個忍不住上來給他一耳光。可他就是要說這些一個不注意就會惹怒李逢春的話,反正他的翅膀都已經被李逢春這個瘋子給折斷了,他也沒有什麼好顧慮了。
蔣凝冬嘆了口氣,朝窗外望去,天光已大亮,沒有雨沒有雪,太陽很大。
陽光好的就像初見李逢春的那天。
蔣凝冬覺得陽光好刺眼,他眯了眯眼,記憶回到從前。
那天蔣凝冬代替同辦公室的同事去代了一堂課,從此,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
十一年前,2012年5月21日的下午。
蔣凝冬抱著物理必修二的課本走到高一14班的門口,他方才經過窗戶時就已經看見正在等待上課的同學們懶懶散散,睡覺的睡覺聊天的聊天,跟他帶的高二火箭班的那群孩子簡直是兩個極端。
他嘆了一口氣,今天中午休息時同辦公室的徐宏烈滿含熱淚的握著他的手,說你就幫我代這一堂課,等我坐完初戀女友的婚席後給你抓一大把喜糖回來。蔣凝冬無奈的笑著說別客氣,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從徐宏烈手中抽出手。
雖說高一的課程對於蔣凝冬這個高二的老師來說簡單的就跟一加一一樣,可他還是忍不住打怵。
這個高一14班是學校出了名的狠人班級,不光是因為他們成績年級倒數第一,還因為裡面「臥虎藏龍」,什麼打架把人手掌打斷的,什麼翹課翹到老師報警的,什麼早戀、不服從命令、捉弄老師,類似這些損壞小河鎮中學名譽的事情,統統都被高一14班的兔崽子們包圓了。
蔣凝冬在檢查了教室門上確實沒有暗器後,才敢踏入進去。
「上課。」蔣凝冬走上講台,將課本放在桌上,手剛一撐上講桌,就一個咕嚕滾了下去。
「我了個去……」蔣凝冬艱難的撐著腰站了起來,在學生們哈哈大笑的聲音中往講台上看去,才發現桌子一腿被人弄斷了,剛才他一使勁兒把講桌壓塌了才摔了個大跟頭。
教室里的爆笑聲還在持續,沒有一個學生站出來主動關心下被捉弄的老師有沒有事情。
蔣凝冬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算是見識到了這群學生有多麼孺子不可教也,那麼他也就不打算問是誰幹的了,反正八成也不會有人承認。
「笑夠了嗎?」蔣凝冬重新站上講台,在學生們的笑聲減小了不少後只是平靜的問了一句,待沒有人再發出笑聲後才又重整旗鼓,「上課!」
學生們見蔣凝冬不似以往那些被捉弄的老師一樣暴跳如雷,瞬間都沒了逗他的惡趣味,這才零零散散的站起身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