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那充滿劇毒的黑水之川里黑蛇的膽只不過是他的下酒菜?估計這事若被那裘十一知道,恐怕又要吹鬍子瞪眼了,換了木成舟,聽他這麼說也只能搖頭苦笑不已。
距離吉時還差半個時辰的樣子,便有僕役來請,當木成舟與李鳳迤來到大廳的時候,見裡面已有半數人皆在座,他們有的正在嗑瓜子閒聊,有的自斟自飲,有的四處張望,有的面露不耐之色,卻也只能等待。
自斟自飲的人之中,就有荊天獄。
李鳳迤一眼看見了他,於是拉了拉木成舟,便往荊天獄的方向走去。
「李公子、木公子,二位的位置在……」僕役見他們走向另一桌,不禁開口欲道。
「無妨。」身後的管家連忙伸手拉住了那名僕役,看著李鳳迤和木成舟在荊天獄邊上入了座。
「沒想到他們是認識的……」位於新郎房中的唐廷聽完管家的稟報,喃喃地道。
「姑爺……」
「多盯著一點。」唐廷吩咐。
「是。」管家說完就下去了,唐廷的神情卻變得凝重起來,只因那位自稱是字畫商人的荊天獄,他總覺得好生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就算李鳳迤硬湊了過來,荊天獄仍是自顧自飲酒,好像沒看見他來一樣。
李鳳迤也不介意,他只是拉著木成舟道:「荊兄那麼愛湊熱鬧,居然在這裡一個人自斟自飲,阿舟你說怪不怪?」
木成舟夾在二人之間,倒也沉著冷靜,穩穩地道:「恐怕是這裡沒有人值得荊公子湊熱鬧。」
「倒也是,他連我都愛理不理,更何況那些沒救過他的人。」李鳳迤依舊不死心地繼續道。
荊天獄的手指將酒杯握緊了些,他忍了忍,然後慢慢開口道:「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李公子那麼喜歡將恩情掛於嘴邊。」
引他開口,李鳳迤不禁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來,語調卻偏偏帶著一絲委屈的味道:「荊兄既然不肯理我,那我只好拿出殺手鐧,阿舟整日陪我聊天,你看我連提都不敢提,生怕一提他就學荊兄的樣子再也不理我了。」
荊天獄聞言,不由瞥了李鳳迤身旁紋絲不動的木成舟一眼,似是好奇他到底是怎麼忍得了跟在這個李鳳迤身邊的,木成舟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微微一笑便道:「習慣了就好。」
荊天獄看著木成舟,他對暮江城從不熟悉,只是好奇他舉世無雙的劍法,此番因李鳳迤的關係算是略知一二,而且僅是寥寥數語,他就覺得暮江城的劍法能有那樣的造詣,跟他自身的涵養是分不開的,當下微一點頭,便道:「倘若當日荊某答應的三件事中有一件是陪他聊天,那也作罷,偏偏裡面沒有那一條,我想我也沒必要奉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