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告訴你的是,青子吟曾答應鑄的最後一把劍,便是這幾日交貨,若是鑄劍室里沒有傳出任何動靜,那麼恐怕她已將劍鑄成。」李鳳迤只道。
「她答應鑄最後一把劍?」木成舟不禁要問:「她答應了誰?」
李鳳迤回答:「江山風雨樓。」
木成舟聞言怔住。
江山風雨樓,沈家莊並非他初次聽聞此樓的名字,但真正想起它來的時候,卻是在陪同荊天獄去往涼州之時,他在李鳳迤的幫助下反覆祛除魔障之時,曾經被遺忘的記憶也隨之越來越清晰,其中之一就是江山風雨樓。
他猶記得大婚當日,青子吟不知為何氣血攻心,喚醒了沉睡在體內已久的毒,然後就再也沒有醒來過,當時他聽父親說起江湖上有一個叫江山風雨樓的地方,不僅通曉武林中的任何事,也能替很多人辦很多事,只是他們的條件通常都很苛刻,比如全部的身家,比如自己的性命,或者是某種不能外傳的武功,總之儘是一些令人左右為難的要求,但也是因此,江山風雨樓才能做到常人所不能做到的事,因為通常人們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或物,最終都會答應他們的要求,無論有多少困難。
對木成舟來說,青子吟是他最重要的人,為了能救回她,他去到江山風雨樓,對方提出的要求只有一件,那就是用他自己來交換,說得直白一點,便是他舉世無雙的藏鳴劍法。
當時的木成舟走投無路,只能答應下來,然而他這一答應,就是十年失去自我的歲月,他壓根沒想過利用他藏鳴劍法的人是如此泯滅人性,也壓根未料原來世上還有如此恐怖的毒藥——琉璃醉。
李鳳迤曾說過,琉璃醉一經服食,終生無解,這本就是事實,而他自己,卻是唯一一個服食了琉璃醉卻被救下的人,但光是救他一人,就令李鳳迤費盡了心力,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琉璃醉有多恐怖,正是如此恐怖的毒藥,換回了青子吟的性命,青子吟醒的那日,他就站在窗外,卻不能跟她見面,他那時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連青子吟都認不出來,只當是要用自己的劍法替他人辦事,而他答應對方的時間,也正好是十年。
但真正要他劍法讓他服食琉璃醉的人並非江山風雨樓,江山風雨樓充其量不過是中間方,而至今為止,他都不知道到底那十年是在替誰賣命,若非因李鳳迤救了自己一傷再傷,木成舟接下來的目的便是尋找當年利用他劍法行兇的人,然而這所有的前提,還是得在他完完全全想起當年的具體情形之後,而今又聽見這個名字,恍然間,他的記憶似乎又清楚了些,跟離開涼州那時一樣,好像又有些許畫面掠過腦海。
「她答應江山風雨樓最後鑄劍,那麼,她又要江山風雨樓為她做什麼?」木成舟現在想起來江山風雨樓的規矩,忍不住又要問。
李鳳迤注視木成舟半晌,卻道:「這件事,恐怕要她親口對你說才可以。」
木成舟沒想到李鳳迤的回答是如此,便不再多問,而是道:「你說你昨天就來了,那之前一整天,你是不是在山莊外布置什麼?」
李鳳迤聞言笑道:「知我者,阿舟也!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