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我也該走了。」李鳳迤看著眼前的男人,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說了這一句。
「我想起來了,你母親的名字。」男人仔仔細細看著李鳳迤,道。
李鳳迤沒開口,等他說下去。
「她叫,朝鳳。」男人靜靜地道,將整個人打理乾淨以後,便能看出他英俊的輪廓,端正的眉眼,三十年的時間在他身上不見一絲痕跡,不得不說,李鳳迤還在他臉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他們的血緣關係絲毫不假,李鳳迤自己都從未想過,這個人會這樣冒出來,突兀又充滿了不可思議。
「竟然跟你一樣,有個『鳳』字。」
男人這麼說的時候,李鳳迤的心微微一跳。
他的名字毋庸置疑是他的義父所取,在他十歲之前,根本沒有名字,因為他無父無母,又是險些毀了寺院的不祥之子,沒有人會費心為他取名字,「李鳳迤」這個名字,是他十歲開始才擁有的,自那日之後,他就將為他取名的人視為自己最敬愛的父親,以前的一切,對他再不重要。
李鳳迤仍然沒開口,他一向七竅玲瓏,舌燦蓮花,可在面對與自己相關一切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有什麼可說的,又或許是,這種早已註定了的事,說什麼都毫無意義。
所以李鳳迤只問:「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我哪裡都不去,就留在這裡。」男人道。
「好。」李鳳迤道。
「你呢?」男人問,他一面問,一面看向李鳳迤手中的那本秘籍,那上面寫著「離相」二字。
李鳳迤順著他的視線垂首,片刻後將秘籍扔進墓碑前正燒得旺的火團里,連同他自己默寫出來的招式,眼見那些沾了墨跡的紙一頁一頁成了灰燼,才道:「它害人不淺,我也沒什麼用,更不希望它再禍害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