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砂之城的巍峨,城主府偏居一隅,卻儼然是整座城池最得天獨厚的地方,實際上越是往城中央走,李鳳迤一行人也越漸吃驚,這砂之城位於沙漠之中,裡面居然別有洞天,不僅有樹木河流,更有農田果園,先前設想的「自給自足」原來是真的,但也需要親眼見到才真正能夠確信,城主府在這裡儼然如同世外桃源,它被一大片農田和溪流隔開,背後又是濃密的樹林,依林傍水,一眼望去只覺分外溫馨,可親又可近。
別院正是與樹木毗鄰,院外便能見滿目蒼鬱,方才的災難對於城主府竟沒有絲毫的影響,顯然是由於它地處城池最中心的緣故,若是當城主府被從城池外大量湧入的沙塵殃及,那麼它的周邊早就被沙塵所掩埋了才是。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砂之城裡居然是如此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當范唯離去後,身在院落里的來老闆不禁感嘆著道。
少年卻一度感到茫然,他明明清楚自己來過這裡,可現在見到如此情景,又偏偏感到陌生之極。
「這個城主在弄什麼玄虛?」他如此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城主總會出現的,不用急於一時。」李鳳迤在一旁道。
「就怕他沒安好心,在暗中準備什麼!」少年道。
「你害怕了?」李鳳迤問他。
「我怎麼會害怕!我只是擔心一會兒你們著了他的道,我已經溜出去過一次,當然還能再溜一次。」少年嘴硬地道。
李鳳迤卻偏偏喜歡拆穿他:「你確定你上一次被帶來的是這裡?」
少年有些回答不上來,片刻後才道:「反正就在砂之城裡,只不過不是同一個院子罷了。」
「哦,是嘛。」李鳳迤明顯敷衍的語氣道。
少年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也知這話題著實不能再進行下去,便逕自怏怏住了嘴。
這一等,居然等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時分,不用說,少年滿心的不痛快,說的話每一句都帶了刺,來老闆則一直心事重重,極少開口,李鳳迤五人當中,君雪翎待在房中一步未出,她的反常連木成舟和荊天獄都注意得到,但卻不方便去問,楚情仍是專心研究他隨身帶的草藥,李鳳迤睡到午後才起床,然後就拉著木成舟下棋,荊天獄不愧是真君子,觀棋從不言語。
他發現李鳳迤那一手棋可謂是神乎其神,木成舟饒是穩紮穩打,可每到後半場就全盤皆輸,但他脾氣好,修養也高,半點都不會煩躁,李鳳迤要來幾盤,他就陪他下幾盤,耐心極佳,而每次他根據李鳳迤棋路的改變,也會改變他的手法,所以總能讓李鳳迤保持較高的興致而不是贏到再也不想下為止,這算起來也是一對不錯的棋友,荊天獄則自認下棋不是李鳳迤的對手,那麼多局觀下來,他發現李鳳迤的殺招太過奧妙,根本就是信手拈來,但實際上卻是在於他布局布得太深,往往回過頭來才知曉原來從最初的那一步開始就深藏了巧妙的算計,讓人一步一步入套,還以為是步步為營,哪知最終仍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