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祈不搭理人。
她扛著他的肩膀想把他扔到床上再一走了之,結果聞祈突然很用力地拽住她的手腕。
那力道讓她發疼。
江稚茵盯著他沉默的眼睛,覺得那裡面好像有什麼不太一樣的情緒,像一個能把所有心事、情緒和欲望,全部吞噬殆盡的黑洞。
那黑洞正緊緊黏在她身上。
「現在可以脫衣服了嗎?」
第13章 金魚
江稚茵捉住他雙手,阻止他掀開衣服。
「你!」她急急喝止。
是有什麼暴露癖嗎?怎麼這麼樂於脫衣服……
聞祈看上去也不惱,反而露出一副想笑的神情,嗓音乾乾的:「哦。」
這床的質量似乎沒有那麼好,稍微動一下就吱吱呀呀地叫,進來得急,也沒開燈,江稚茵又犯了夜盲症,根本看不清楚,只見聞祈稍微安分下來以後,就鬆開了手上的桎梏。
剛要鬆一口氣,解放了雙手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繞上了她的脖子,呈環抱狀勾住她,借力蹭起來,把頭往她肩膀上擱。
脖側蹭過一個帶著熱氣的軟物,下巴輕輕戳著她肩膀,聞祈的頭髮輕掃在她耳畔,很癢,讓人心亂如麻。
他下半身還平躺在床上,上半身懸空,以一個極其費力的姿勢環抱住她,不知目的。
江稚茵有些手足無措了,她想說些什麼,張了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醉酒後的人情緒確實不好,聞祈今天話里話外都把自己說得可憐,興許是想到以前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時光,所以想找個人作陪。
他的聲音飄渺如煙塵,灌進江稚茵的耳朵里:「剛剛,為什麼送我而不是送孫曄,為什麼現在才選擇我?」
江稚茵握著他胳膊往下扯,想讓他睡下去,這姿勢好累。
她實話實說:「你都醉得要裸奔了,當然得先把你送回家。」
孫曄那邊有家人,她不用擔心,但你就只有她了。
只不過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無論清醒還是醉酒,這話說出來都未免太傷人。
聞祈又笑一聲,笑得古怪。
她又說:「當然,作為朋友,我也會擔心你。」
語罷,聞祈簡直要笑出聲來,她仿佛在他眼裡看見什麼反光的東西,僅僅一瞬就消失不見,黑暗裡只有他帶著氣音的平靜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