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次倒是答得很快。
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新的洗漱用品以後,江稚茵拎著塑膠袋回來,看見聞祈給鄧林卓那個床換了新的床單和被子,看樣子他也嫌鄧林卓的床不乾淨。
江稚茵一臉無語地站在門口,聞祈看她一眼,毫不心虛:「我那床的床單是走之前剛換的,也是新的,都一樣。」
都一樣你剛剛乾嘛駁回她的話,讓她睡鄧林卓的不就好了。
但江稚茵只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來之前起過爭執,江稚茵現在看見聞祈時,心裡的感受很複雜,還夾雜一點恐懼,覺得自己應該儘量別惹這個人生氣,於是在他面前變得不自在,話也少了許多。
一邊認定聞祈討厭自己,一邊因為初吻獻給了他而矯情,於是一顆心像鎖在玻璃瓶里醃製了許久的水果,吐出源源不斷的酸水來。
她不挑起話頭,聞祈本身話又少,這小小的房間裡就只剩下破舊風扇的聲音。
江稚茵刷完牙從狹小的洗手間裡出來,恰好迎面撞上聞祈肩膀,和他肩擦著肩走過去,她嘴角還沾著白沫,在擦身相過時被他很輕地握了一下手腕,激得她肩膀下意識聳了起來。
聞祈盯著她的眼睛:「你在小心翼翼什麼?是我晚上那番話的緣故嗎?」
江稚茵呼吸一窒,眼珠心虛地晃動起來,沉默以對。
「是我當時沒控制好情緒,但是並沒有故意對你生氣的意思。」
她下意識掙了掙:「那是什麼意思?不用再假裝客氣,我知道你——」
「你知道什麼呢?」他輕聲呢喃,面上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話語卻飽含深意。
江稚茵的手驟然間失去力氣,她稍稍低眉,嗓音也沉下去:
「我知道你其實很討厭我。」
「我討厭你?」聞祈發出曖昧的氣聲。
「我並不會在酒後吻我討厭的人。」
第18章 金魚
江稚茵覺得聞祈的視線像蛇一樣纏繞著自己,勒住她的脖頸讓人窒息,她只能艱難地發著啞音:「……你知道?」
聞祈的目光輕飄飄下移,從她顫抖的眼睫一寸一寸移至微微咧開的唇角,瞳色幽深一瞬,隨即輕輕拖拽著尾音,說著半真半假的話:「當時沒意識,後來又想起來了。」
明明可以不用提起的事,他偏生要講出來,搞得氣氛又尷尬起來,江稚茵緩慢偏開頭,吞咽幾下口水,剛刷完牙,嘴裡都是薄荷氣息,但那種上顎酥麻的感覺仿佛又復現了一遍。
在江稚茵偏開頭拒絕與他視線接觸後,聞祈才緩慢移開目光,非常不誠心的道歉:「我酒品不太好,不好意思。」
江稚茵不知道他是以怎樣的心態談起這件事的,搞得場面更加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