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聞祈洗澡的時間,江稚茵打開冰箱,拿了一筒掛麵出來,好在冰箱裡還有滷牛肉之類的存貨,能做一碗比較豐盛的麵條。
聞祈趿拉著拖鞋出來的時候,江稚茵正帶著手套把盛好的面端上桌。
「剛剛你也沒吃多少,這個算我補償你的。」
他低頭瞥了一眼:「補償什麼?」
江稚茵一邊摘下防燙手套一邊說:「你那天,過了生日了嗎?」
她在心裡想,如果有就好了,自己就沒那麼愧疚。
可是聞祈偏偏說「沒有」。
他拉開凳子坐下,頭頂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在桌面上,白皙的脖頸上還掛著沒擦乾的水珠,從浴室走出來的人整個身體都仿佛散發著熱氣,眼睫也是潮濕的,遮住黑壓壓的眼底。
「不過沒關係,那個生日是王奶奶定的,我的生日不在那天。」
聞祈捏著筷子挑開麵條,說得分外肯定,就像是知道自己的生日究竟在什麼時候。
他總是和福利院的孩子不一樣,大家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不知道自己是在春夏秋冬哪一天出生,都分外地想探明自己的身世。
可聞祈偏偏不,似乎什麼都知道,並且非常想忘記。
江稚茵只知道他耳聾是後天造成的,王奶奶說給聞祈治耳朵的醫生診斷他耳朵遭受過不可逆的重擊,於是聽力大大減弱。
可她不知道是誰造成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之前也一直未曾想過去探究。
回過頭來才覺得自己對這個人有所辜負。
「他給你打個欠條吧,以後你叫他幫忙的時候,他都會在。」
說完這句話,她正嘀嘀咕咕地去找可以寫字的紙,聞祈的筷子卻停了又停,他問:「『以後』,是多久?」
窗戶外正對一條寬闊的國道,時而有汽車鳴笛。
聞祈發出短促的疑問:「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江稚茵尋找的動作停滯住,她直起身子,回頭對上他沉默的眼睛,仿佛從他的眼神里讀到了那分外難捱的十二年時光。
她鬼使神差地問:「你想要多久?」
江稚茵覺得現在一定不是自己的大腦在掌控這副軀體,她怎麼會問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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