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樊很惜命,一直不停刷著手機上的消息,聞祈被他翻來覆去的動靜鬧得也休息不好,撇開一邊眼罩,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到海城。
他想了想,給卓恪方發了個消息,問他現在在哪兒。
卓恪方自然是待在家裡,本來今天應該跟成蓁一起去電影院的,但雨下這麼大,就懶得往外跑了,在家投了個屏,翻了一部老電影看。
成蓁見他電影看到一半就低著頭髮消息,凝視他,卓恪方把手機翻過來給她檢查:「聞祈今天回海城,問我有沒有時間送他一程。」
「他不會自己打車啊?」
「應該是有事要跟我面談吧。」
成蓁狐疑:「你倆天天有什麼好談的?兩個人湊一起恐怕都憋不出一個字來。」
卓恪方摁著手機:「情感諮詢。」
成蓁眨了幾下眼睛,想了幾秒鐘,放下手裡的飲料,問他:「他諮詢你什麼?跟我妹妹的事?」
「不然?」卓恪方斜她一眼,反問著。
放映的電影不知道進行到了什麼階段,成蓁靜默一會兒,把身子坐直,拉平音調跟卓恪方說:「讓他死了這條心吧,現在算是完了。」
卓恪方抬抬眼睛,愣一下:「什麼完了?」
「老頭子都催著茵茵訂婚了。」
這點打得人猝不及防,卓恪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訂婚?跟誰啊,我沒聽說她又跟別人交往了啊。」
「我媽朋友的小孩。」成蓁盤著腿,捏了捏肩膀,「之前逼著兩個人見面,那男的說很喜歡茵茵,老頭子高興得不得了,現在天天把人家往家裡引,連帶著人家的爸媽都來,茵茵立馬搬出去了,但我爸他還孜孜不倦,說什麼他屬意的女婿只有那個徐正希,要軟硬皆施,一定促成他倆,最好年底就訂婚。」
她舉起一個花生米:「在絕對的話語權面前,個人意志就跟這枚小小的花生米一樣不值錢。我爸這人,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特別階級主義,雖然他跟聞祈的老師關係不錯,但本質上他還是瞧不起出身差的孩子的。」
卓恪方移開視線:「……我知道。」
成蓁看他一眼,撞了撞他的肩膀:「別太擔心了,都現代社會了,他再怎麼獨權也不能像皇帝一樣玩兒賜婚這套,要是我和茵茵自己不同意,怎麼逼都沒用的。」
「只不過。」她塌著肩膀,往沙發上靠了靠,把花生米塞進嘴裡嚼,緩緩道,「我現在在想啊,要是當初沒有執意把茵茵的身份挑明,是不是現在大家過得都要舒心得多。」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步,再怎麼後悔都沒用了,人總是會為當初沒有選擇另一條路而懊惱的。
卓恪方轉眼看著手機屏幕,覺得自己要是站在聞祈的位置,應當也會覺得很無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