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茵沒有太深的記憶,無法知道那玩具是不是小時候她跟成蓁兩個人一起玩兒的,但這家裡應該也沒其他人會幼稚到拿這個玩兒。
客廳里漆黑著,只有玩具小雞在木頭桌子上彈跳的聲音,江稚茵放下杯子,走過去推了推門:「還不睡啊,姐姐今天肯定不回來了。」
成國立「哼」一聲,抓著幾個小玩具就往抽屜里扔:「誰管她回不回來,本來就天天在外面瘋玩兒,公司的事也一點兒都不管,就知道閒了去搗亂,開個會就瞎計劃。」
江稚茵否定:「你怎麼知道姐姐就是瞎計劃,她該正經的時候挺用心的,只是你非覺得她在瞎搞而已。」
「嘴上罵得狠,結果晚上在這兒玩小雞玩具。」
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成國立老讓人家回來陪陪,結果自己時常不著家,兩姐妹小的時候他也忙,那時候沒怎麼陪家裡人,年紀大了以後想到要顧家要照顧孩子,結果補償來補償去的,就是增添了一些不必要方面的關心。
想關心一下大家的生活,張嘴就變成了催婚,想給孩子找個可靠點的對象,做得太過立馬就變成「包辦婚姻」。
「年輕的時候不顧家,想著掙錢,錢掙夠了,想回來陪陪孩子,但都已經長大了,不需要我了。」成國立看看照片。
江稚茵靠著牆,心說怎麼大家都這樣,需要的時候跟消失了一樣,不需要了就又想來補償了。
她嘆一聲:「都錯過那個最需要被關心的時間了,你要是真的關心姐姐,不如好好看看她選的男朋友是不是真有那麼差,你也沒跟人家見過面,就說『不行!絕對要分手,我給你挑的對象才是最好的』,擱誰身上不跟你生氣啊?」
「我媽以前也跟你一樣,她一個人帶我,要上班,要照顧我,家長會也得先跟單位請假,批了才能來,我直到高二都是一直住在學校里,一年到頭見不了她幾次。」
成國立想了好一會兒才辨別出她這個稱呼說的是江琳。
「所以我呢,也是一直都很希望有人一直陪在身邊,我喊他一聲他就能來,讓他做什麼就做,上學的時候還想過偷偷養個貓貓狗狗的,但是學校也不讓,只能養些小金魚小烏龜什麼的。」
江稚茵故意說得很輕快:「錯過那個時候就補不回來啦,現在誰說要補償我突然開始關心我,我也只會覺得奇怪,更何況你還衝人家發火,真覺得對不起姐姐,就好好聊一聊,要是卓恪方真有那麼不好你再阻止又不是來不及。」
成國立一瞬間塌了塌背:「我對不起的也不止有你姐姐,也還有你。」
「我不向你索取這些,你也不必給我。」江稚茵低一低頭,說著。
成國立看著她,明白了什麼:「你是不是……還是從來沒把自己當作我們家的人?」
江稚茵笑一下就算作回答,成國立已然明白。
她開個玩笑:「不然到時候你又不滿意我找的對象,我多受罪啊?我可不想像今天一樣當面被你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