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們再說起來,也就只有她的笑話了,諸如全隊裡最膽小的老娘們,什麼連自家男人的錢也攥不住,心也攥不住的失敗女人……
雖說這個時候男人當家做主是常見的事,可哪家的女人也沒到她這地步,至少那些女人是能朝自家男人撒潑打滾鬧起來的,而她,就算鬧也是沒有人也陪她鬧的。
所以她也不甚在意了,明明知道結果也就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
陳庚望一步步走近,輪到那婦人了。
「怎麼出來了?」視線直直盯著那隆起的小腹。
宋慧娟不認為他會問出這種話,抬了頭怔怔地瞧著陳庚望,見他皺了皺眉頭,便給出了答案。
「掙公分。」
那婦人毫無波動的眼神刺到了陳庚望,昨兒還好好的,今兒瞧著就不大對勁兒了,陳庚望回過神兒來,面上不顯,找到那個名字,記上了分。
宋慧娟見人走了,便繼續彎下腰除草。
晌午宋慧娟回到家,陳如英已經提前做好了飯,她沒有插手,吃完就上了床。
晌午吃飯沒見著陳庚望,等她醒來時,身邊仍舊沒人,里側的床鋪是冷的。
天兒稍熱了,她穿了件褂子,裡面隨便搭了件衣裳。
婦人們負責的西地種的是豆子,紅薯,只除除草就好,活兒並不多累,只是要彎著腰干一天總會酸疼。
宋慧娟也不會死命地干,偶爾起起身,放鬆放鬆。
那些婦人們總聚在一堆聊聊這家的什麼事,又或是說說那家的什麼人,總之,宋慧娟沒什麼心思摻合進去。
六點了,吹了哨,一個個都拿著小鏟子往回走。
宋慧娟落在人後,這條路再往西走上幾里地就能到家了。
天兒只微微黑了一點,還半透著光。
宋慧娟洗洗臉,進了廚房,待吃過飯後,又洗漱好,她便進了屋,趁著夜色還沒上來,翻出昨兒才洗過的布料,打版裁布。
陳庚望回到家時,見那婦人還坐在窗邊,也不點燈,手裡拿著什麼東西量來量去。
「飯在鍋里,」宋慧娟聽見推門的動靜,也沒回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陳庚望放下本子,便轉頭進了廚房,等他吃過飯,那婦人還坐在那兒,對著月光穿線,那雙杏眼眯得只剩條縫了。
陳庚望盯了會兒,冷冷說道:「上床。」
那婦人好似沒聽見似的,直到陳庚望要下床撈人,那婦人才放下了手裡的布料,又上了床。
漆黑的夜,一雙大手仿佛是漏進來的月光,悄悄攀上了外側的被窩。
宋慧娟感受到身後襲來的涼氣,縮了縮身子,還未轉過臉來,那具沉重的身體便壓了上來。
宋慧娟被壓的有些喘不上氣,一時竟推不開那人,雙手好容易逃了出來,臨到關頭還是推開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