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上輩子那麼在意名聲和面子的人,怎麼就能變成這樣了?
她不知道,一個人怎麼就變得那麼快?短短一夜的功夫,活像是變了個人。
她情願他正常些,那樣才能護住孩子,至少還能養大孩子。
現在的他,她鬧不清楚,前途未卜,風雨飄搖起來自己的孩子還能安然無恙嗎?
黑夜裡,微風習習,一雙眼睛悄然睜開。
那具身體背著自己,微微蜷縮作一小團,那脊背很薄,小腹的形狀隱隱約約的顯現。
陳庚望感覺到了,這婦人只和自己打表面功夫呢,她心裡不曉得是怎麼想的。
她很奇怪,身上似乎有什麼秘密,不為人知,或許和夢裡的老同志有關係。
他伸了手,搭在那婦人的腰際,摩挲著微微隆起的小腹。
婦人的腰很細,似乎稍用些力氣就能掐斷,那小腹卻是溫暖的。
總之,陳庚望有信心,不管她有什麼秘密都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
第20章
進了四月,天便開始暖和起來,吃過早飯,宋慧娟盯著陳庚望出了門,總算是緩過來了。
她從不知道陳庚望是這樣極端的人,她以為人就算再怎麼變,內里也是沉默寡言的,不苟言笑的,做起事來也是有分寸有把握的,經此一事徹底打破了自己的認知。
眼下她鬧不明白陳庚望是怎麼回事,既是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趁著天兒好打算接著做衣裳。
從針線筐里找根筆頭排料子,一塊一塊得排好了,畢竟能省下一點是一點,再按著筆印子裁好,接著就能縫衣裳了。
宋慧娟先做了身孩子的衣裳,許多年沒摸針線,索性孩子的衣裳小些,也不怕做壞了。
原是要等到新年才做新衣裳哩,可要做件棉衣裳還得有購棉證哩,棉花一年也是按人頭分,好年頭一人能分兩斤的棉票,要是不好了一斤也夠嗆。
莊戶人家的衣裳都是大的穿了再留給小的穿,棉花更是用到不能再用了。
何況她還想著做幾床被子,自己手裡只有兩斤,這還是出嫁前老宋頭給的。
那年前隊裡發的購棉證也在張氏手裡,她不記得具體是多歲了,按著上輩子的算怎麼著一人也有一斤。
她翻了箱子,沒見有新襖,許是年初沒做新襖,那票應該還在婆婆手裡。
現下她蓋的那幾床被子用的棉花也是從前在娘家攢下來的,還是得找時間想想辦法,不管是想啥法子,總歸這過冬的棉花還少不得。
先不說別的,只張氏手裡屬於她這一份的,還是要想法子要回來的,何況等麥口老二也要娶媳婦了,搞不好還拿不到手裡哩。
這一上午的工夫,宋慧娟就已經做完了一件褂子,便起身看了看掛鍾,十一點多了,人很快就會回來了。
她準備做飯,喊了陳如英燒鍋,涼拌個蘿蔔,再蒸點野菜。
這年頭能有些東西換著吃已經不錯了,要是等天冷了十月份左右,一般就醃幾缸子鹹菜,存下來能吃很久。
現在還好,人也不多,吃的喝的怎麼也能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