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庚望回到陳家時,天已經大黑了,透過那扇小窗看,西屋仍舊是黑漆漆一片,他想,那盞煤油燈的煤油許是用完了罷。
這些日子,他特意攬了兩份活,外加上大隊裡的事,每日都是早出晚歸,望著那扇小窗,他不曉得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會這麼做。
是怕見到她那樣冷漠的眼神,還是厭煩那屋裡長久的沉默,他鬧不明白。
宋慧娟聽得門外的動靜,微微轉了個身,輕輕摸著溫熱的小腹,只有這樣,她才能想起上輩子她也經歷過的那些日子,有孩子陪著的日子就沒那麼難過了。
陳庚望吃過飯,稍稍洗漱後,便推開了小門,褪了衣裳,大步跨上了床,還未躺實,便聽得外側的婦人出了聲。
「咱們離婚吧。」
這樣冷淡的聲音仿佛是從寒氣逼進了人心裡散發出來的,陳庚望頓了下,猛地回過頭怔怔的看著宋慧娟,下意識地駁斥,「你說甚?」
漆黑的夜裡,一層夜霜薄薄籠罩在床間,陳庚望緊緊盯著那外側的婦人,無聲無息,她太安靜了,或者說是他沒看出她的情緒。
「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你應該也厭煩了,倒不如現在就好聚好散,趁著年輕你再娶也來得及,彩禮我全數退給你,其餘別的什麼我都不要,只一條,孩子歸我。」
宋慧娟睜開了眼,看著從那扇小窗透到地面上的月光,冷靜地說完,靜靜等著陳庚望的回答。
陳庚望聽了好一會兒都沒說話,身側這具瘦弱的身體說出的話不容他忽視,這話不是她頭一回說了,但她是思慮了周全的。
無須多想,他便知道又是為了她那竹馬,眼下便是一日都等不得了嗎?或許今日那趙學清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這樣的事他都忍下了,他們又如何敢明目張胆的在陳家商議這樣的事?竟然還想奪走他的孩子,她倒是極信任他,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大度,連這孩子也能毫無芥蒂的當做親生的看待。
陳庚望越想越怒,心中便是一刻也忍不得了,冷笑一聲,「怎麼?你算得甚?他又算得甚?哪裡還由得你們挑日子,既然你們商量好了非要離婚,也不是不成,只待這孩子生下來,我絕不阻攔。」
待陳庚望說完,宋慧娟微微抬起了頭,翻過身,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竟覺得可笑至極,「我們?難不成你是說學清哥?這事和他一點也不知道,是我自己做的主,和他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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