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晚間陳庚望回來時,陳家的燈已經熄了,那婦人也已經躺下了。
他揉搓了幾下,把艾葉敷在那青紫的腳面上。
蹬了鞋,脫了衣裳,就要摸黑上床,手一划拉就碰到了什麼。
他低頭一瞧,那赫然是一雙鞋。
他伸出手輕輕摸了小半晌,又將它放到原處。
這時,那婦人緊緊闔著雙眼,似乎已經睡著了。
月光透過來,隱隱約約,他的心也平靜下來。
可一隻手摸亂了他的心。
他挑開被子,一個翻身進去了。
艾葉掉了……
身下的婦人撩撥了他,卻又在緊要關頭推開了他。
陳庚望紅著眼,最終只得握著她的手引導著她。
事後,他粗喘著氣,身下的人也大口喘著,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抱著一副極軟的身子,起身餵了她一口水,轉身攬著她躺下。
「手裡的夠不?」
宋慧娟反應過來,「夠了,能撐一陣子。」
「行。」
「你……在哪兒換的啊?」
陳庚望皺了皺眉頭。
「我想著讓浦生也去換點,」宋慧娟側過身,「大沙河肯定也會淹著大宋莊,等來年分的糧食不一定夠吃。」
「這事還得找緯強,他認識的有人。」
她想起來了,劉緯強是陳庚望的一個同學,他們倆大半輩子的兄弟,上輩子可比她親近多了,怪不得看起來眼熟。
「可是浦生去哪兒找緯強啊?」
「回頭我去一趟。」
得了他的準話,宋慧娟的心也放下大半了。
雖然說他這個人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可對於他說出口的事的確一個唾沫一個釘。
他這個人矛盾得很,可也厲害得很。
心頭的事鬆了下來,人也就昏昏欲睡起來,沒多久,陳庚望便聽見懷裡的婦人那平穩的呼吸聲。
他湊近看了幾眼,見她睡得安穩,又突的無聲的笑了起來。
這婦人現下竟是將他看得透透的,那些話不明著說,反倒是和他交換起來。
一雙布鞋,就想要他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