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那些娘家事不是能讓她就這樣和他又過十幾年的緣故,除非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亂糟糟的腦子裡好容易找出一個線頭,陳庚望費勁了力氣扯出來,才猛然發現原來他不過是她生下這幾個孩子的一個工具。
短短的個把鐘頭,陳庚望得到了兩個令他震驚的真相,枉他自詡大丈夫,被枕邊的婦人矇騙了十幾年。
推開了門,陳庚望再次走到那婦人的面前,一把掀開床帳子,盯著她那張勉強算得上清秀的面容上,他無奈苦笑出聲。
被他驚醒的婦人眨動了兩下眼睛,仍舊泛紅的迷然的看著他,「咋了?」
「沒事,」陳庚望咽下哽在嗓子裡的黃連,苦到了心坎兒里。
看著重新閉上眼的婦人,陳庚望撤回了手,由著床帳子輕輕晃動著,透著窗戶照到地面上的月光格外清冷,卻也比不得此刻陳庚望被凍住的心。
這件事,只能打碎了往肚子裡咽,這於陳庚望而言,實在是憋屈,可他卻無可奈何,沒一點法子。
這天夜裡,陳庚望徹底失眠了。
第二天,頂著泛黑的眼泡倒把宋慧娟嚇了一跳,她不免又勸,「夜裡先去西頭睡罷,過幾天還得趕著收麥,把身子累壞不值當。」
陳庚望這次倒沒再說什麼,吃過飯帶著竹帽子就出了門。
宋慧娟自己慢慢坐了起來,陳明實滿心盯著這個妹妹,等了許久也沒見她睜眼,人就坐不住了,趴在窗邊的小圓木床上和他的小黑玩兒。
不過兩個小時陳庚望就回來了,外頭的太陽太毒,在地里幹活兒也是趁著天兒涼快,進了屋就聽那小兒輕聲細語的哄著,「妹妹,別哭了,娘馬上就回來了。」
聞言,陳庚望立刻就推了門進去,那小兒趴在床沿上,腦袋伸了進去,外頭只餘下個身子,兩步走上前,一把掀開床帳子,那床上就一個哭的滿臉通紅的孩子,那婦人不知去了何處。
「你娘哩?」陳庚望不自覺就沉了嗓音,他不知她剛生了孩子能拖著身子去哪兒,莫不是連她盼了這麼久的孩子也不要了?
「去茅房了,」陳明實不明所以,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黑臉的他爹。
陳庚望也不顧哭得不成樣子的孩子,出了門就往東去,一下子撞見正關門的婦人。
宋慧娟慢慢轉過身,瞧見他就往旁邊讓,可面前的男人沒往裡走,反倒扶住了她的胳膊,宋慧娟這時才趁機看了他的臉色,陰沉沉的,但她早已經習慣了,便也借著他的力慢慢挪著步子。
兩人進了屋,宋慧娟被他扶著坐上了床,忙擦了擦手,就急忙抱起已經哭得沒勁兒了的孩子,給她又餵了奶,換了片尿布,才終於躺下。
沒一會兒,陳庚望又出了門,等他再回來就抓了條魚回來,燉湯簡單,殺了魚清理乾淨,這他能做得來。
於是,這天中午宋慧娟就喝上了陳庚望燉的魚湯,泡一塊饃饃配著吃了大半碗。
不知是陳庚望歲數大了還是什麼緣故,宋慧娟總覺得這些日子他跟以往不大一樣了,可真要說起來也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