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悶哼了聲,摸了摸自己染血的唇角。
宮恆夜俯身扯住宮宸的衣領,語氣聽起來還算平靜,「我告訴你,不管我是誰的兒子,我讓你滾,你就得滾!」
「至於溫月,殺了她的人是你,是你自己逼死了她。要說殺人兇手,你才是那個殺人兇手。所以現在你又在這裡裝深情給誰看呢?」
說到這裡,宮恆夜甚至還笑了聲,笑得很冷漠,「你這種所謂深情,溫月就算看得到,也只會覺得噁心。」
溫月忙在他身邊用力點頭,「對,太噁心了。」
她真恨自己以前眼瞎,竟然會覺得宮宸是個好人,竟然會答應宮宸的追求!
如果現在她還活著,她也想狠狠揍宮宸兩拳。
還給別的女人取名月月,他侮辱誰呢!
宮恆夜:「進監獄和上飛機,自己選。」
語氣漠然的說完,鬆開手,扔垃圾似的把宮宸扔開,轉身離開。
溫月忙跟上,「小叔你等等我。」
可他步子很快,像是聽不見她的聲音。
溫月咬緊唇,「小叔……」
他終於開口,「別說話。」
溫月安靜下來,只沉默的跟著他。
直到上了車。
他面色依然還是很平靜,卻在發動車子的那刻把油門踩到了底。
車輛如黑色閃電,瞬間飆出老遠。
也就是溫月現在是魂魄,不然她估摸要被這車速嚇死。
目光落在宮恆夜握著方向盤的手上,很明顯在顫抖。
她看得出來,他根本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視線朝上,他側臉隱在昏暗光芒中,線條緊繃,冷峻迫人。
一路飆車而過,來往車輛喇叭聲不斷,他卻像是聽不到,絲毫沒有減速。
溫月緊咬著唇,也沒有勸他,就默默陪著他。
她知道,他是有分寸的。
車輛在城市中呼嘯而過,越來越偏僻,行人和車輛越來越少。
路邊沒有了高樓大廈,也沒有霓虹閃耀,只有慘白的路燈光芒落下。
他把車停在了城外護城河邊上。
溫月看了看窗外,又偏頭看向他。
一路飆車過來,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得骨節都成了灰白色,手背上青色經絡明顯。
溫月喉嚨動了動,正想說話,「小叔……」
他鬆開安全帶,從儲物箱裡拿出煙盒和打火機,打開車門下車,「去抽根煙,在車裡待著。」
說完,關上車門。
溫月皺眉,看他背對著她走到了護城河邊的護欄前,低垂頭點菸。
只是她看不到,他的手在顫抖,好幾下才將打火機點燃。
用力吸了一口,像是被嗆到了,單手撐在護欄上,微微彎腰咳嗽了幾聲。
溫月的胸口處好像堵上了棉花,悶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