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更驚訝了。
宮家老爺子還有孿生弟弟?
這是什麼秘辛,她全然不知。
可接下來,宮恆夜的話讓溫月更加心驚,他說:「我母親,是我父親的……親表妹。」
他們之間的感情當然不被家裡人容許,所以他父親帶著他母親私奔了。
那之後,宮家把他父母除名,不讓任何人再提起。
「那,那你母親為什麼……」
那句話,溫月實在不知道怎麼問出口,宮恆夜卻了解她的意思。
他閉著眼,情緒平靜得連眼睫都沒有顫動,「她說是為我好。她說,她怕我和他們一樣,走上那條……」
他終於停頓了下,溫月跟著他的停頓死死屏住『呼吸』,壓抑到極致。
然後,才聽他緩緩說:「倫理不容的路。」
溫月閉上眼,恐怖的『窒息感』蔓延而來。
怎麼會有一個母親,因為這樣的理由而殺了自己的女兒呢?
宮恆夜說:「其實,私奔的那些年,他們的日子過得不好,我母親在生妍妍的時候精神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她把妍妍當成了我的表妹,在我面前殺了她。」
他淺淺呼吸著,看似平靜,卻還是下意識用手壓著心口,補充了幾個字,「分屍,剁成了肉泥。」
溫月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這應該是一個很恐怖的故事。
可溫月看著宮恆夜平靜的模樣,只覺得心疼。
雖然很多細節他都沒有說,溫月也根本不敢細想,稍微想想,都感覺是撕心裂肺的疼。
她一個外人尚且這樣,他呢?
那時候他多大,親眼看著媽媽那麼殘忍的殺了自己的妹妹,還要說是為了他。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宮宸只是那麼一說,向來情緒穩定的他都差點無法自控。
他到底這樣『複述』了多少次,夢見了多少次,才能在今天,在她面前這麼『平靜』的說完這幾句。
可他能平靜,她不能。
她好難受,難受得想哭。
他忽然睜開眼,重新偏頭看過來。
黑暗中,他的眼睛裡也像是沉著夜色,聲音卻還算和緩,「心疼我了嗎?」
就好像他剛才說的,真的是別人的故事一樣。
她吸吸鼻子,點點頭。
雖然她不知道他需不需要她的心疼。
可她的確心疼,沒有辦法否認。
他默了默,忽然問,「為什麼不怕了?」
溫月聲音嗡著,有很明顯的哭腔,「怕什麼?」
宮恆夜嘆了聲,側身,手肘彎著墊在耳下,輕聲跟她說:「以前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你都覺得我凶,害怕我。現在知道這些,應該更怕我才對。」
溫月眨了下眼,唇瓣輕顫了顫,「我沒有……我就是,就是不了解,所以才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