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著蘇幼月,他的語氣還像從前那般傲慢無禮。
他氣勢洶洶地過來,幾個侍衛立馬護在馬車前,對他怒目而視。
可今日康記名下有十個鋪子一起開張,陸頌手底下的人更不少,畢竟打手可是每個鋪子的標配。
那點心鋪子裡的夥計見情況不對,以為是有人來找事,立刻叫上自家打手衝到了陸頌後面。
「東家,怎麼說!」
兩邊劍拔弩張,一副隨時要打起來的模樣,頓時引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一側的二樓茶樓雅間,茶煙裊裊,紅木桌上,銀色的面具邊緣泛著暗沉沉的冷芒。
「這陸家確實是一家子的卑鄙小人,不知當年蘇大小姐是怎麼看上陸頌的。」
青年的聲音溫潤卻又帶著質感,他修長如玉的右手本欲拿起茶盞,在半空中卻明顯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旋即放下右手,換左手拿起了茶盞。
他面前的男人臉上戴了一副玄色的寒鐵製面具,此時男人臉龐微側,似乎是看著窗外,面具下只露出一截鋒利硬朗的下顎線。
見男人不語,青年晃了晃手中的茶盞。
茶盞里茶葉緊直苗秀,茶色碧綠清澈,隨著他的動作泛起了淺淺的漣漪。
「怎麼,不出手麼?這可是你不惜冒險動用兵馬司也要救的女人......」
此時窗下兩邊的人馬也越聚越多,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嚷嚷:「這蘇大小姐也不知道到底長什麼樣,才叫陸頌前程都不要了也要退了婚,嘿嘿,今天要是兩邊打起來,我要看看她是不是無顏女。」
說話的是個二流子,平日裡沒少干用話調戲別家小媳婦的事,但大多數人都拿這種人沒辦法,他就是嘴賤而已,你能拿他怎樣。
但他這話一說出口,今天蘇幼月卻是不能輕易露面了,叫他這樣一個流氓來品評容貌算怎麼回事。
車廂里,錦兒氣得想要衝出去揍人,卻被蘇幼月按住了:「不急,等等,康氏和陸程應該快到了。」
等兩人到了,哪裡還有陸頌猖狂的份。
但馬車外的陸頌聽到那小流氓的聲音,眼底卻暗光一閃,今日要說他能將蘇幼月如何,倒也是不能的,她是蘇府大小姐,如今自己背後無權無勢,怎麼能直接收拾她。
不過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名聲受辱,不比身體上的傷害來的輕。
於是陸頌對身側狗仗人勢的打手低語一句,吩咐一會兒讓人趁亂把馬車的帘子掀開,那人立刻答應了下來。
「蘇幼月,我們已經退親了,你就這麼放不下我,還要偷偷摸摸跑來看我?告訴你,你又是殘廢又是災星,我是絕不會娶你的,你要是願意給芸娘做小,說不定我還能勉強考慮考慮。」
陸頌越說越覺得順口,他就是要狠狠地羞辱蘇幼月,才能把自己這段時日來的惡氣發出去,才好顯得自己沒有那麼不堪,在蘇幼月面前,他永遠是高高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