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叔!」蘇陣雲打斷了李容,回過頭來,滿眼的嚴肅,「我此生只鍾愛溪雪一人,倘若紀神醫真的不是溪雪,我若娶她,既對不起溪雪,也對不起紀神醫,為何要為了一己私慾辜負兩個人。」
「此事不必再提,若她是溪雪,我只會讓她慢慢想起來從前的事,若她不是,她便只是蘇府的恩人,蘇府的大門會為她敞開,任她進出。」
男人雖然文弱,一番話卻十分有力,風氣盡顯。
李容臉上有哀色,可知道自家老爺的性子,不得不接下方子,往院內走去。
老槐樹上的紀清言視線落在男人身上,許久都未離開。
這個男人,其實也沒讓人那麼討厭。
甚至不是討厭。
他的每一句話,幾乎都說在了她的心坎上,讓她忍不住就覺得,他很好。
紀清言心中輕嘆了一聲,也不知是在嘆什麼,她準備繼續藏下去,等男人走了再現身,誰知剛轉過頭,突然發現…脖子扭了。
她剛動了一下,脖子就發出咔吧一聲響。
「紀神醫?」男人很快就發現了她的身影,看她居然爬到高處,趕忙走了過來。
紀清言內心有一萬頭草泥馬從頭頂奔過,她現在很想罵娘,但也不知道罵誰的娘,只能扭著脖子僵硬地打個招呼:「嗨……」
蘇陣雲在樹下仰起頭,聽到她打招呼的聲音,那雙素來顯得格外悲傷的眼眸像是忽然落入了朝陽般的光亮,他抬起胳膊,寬大的衣袖被風吹得飄搖起來,他的一雙手卻如蒼竹般勁瘦有力。
「紀神醫,我幫你吧。」
紀清言看見男人伸出的胳膊,似乎想要抱自己下來,頓時心中又說了好幾聲達咩。
這男人怎麼回事,剛才還一副不願招惹自己的模樣,這會兒居然想抱她下來?
她下意識不喜,可剛動了一下,發現腿也麻了,整個人更是突然失去了平衡,朝著樹下掉了下來。
掉下來那一刻,紀清言為自己在心裡點了一炷香:
爬高有風險,請勿模仿!
下一秒,她就砸在了一個飽含清清紙香氣息的懷裡。
沒錯,是砸了進去。
因為男人接住她後,身形晃了幾晃,最後撲通一聲,雙膝跪在了青石板上。
然而他卻把她抱得穩穩的,絲毫沒有半點不小心將她摔了的趨勢。
紀清言看見男人居然跪在了地上,驚訝地睜大眸子,然後臉又紅了紅。
她丟,她有那麼重麼?
看著男人蒼白中略帶一絲紅暈的臉頰,她才後知後覺想起來,之前她給男人把過一次脈,這個人的身子虛得很……
而且,都是心病給熬的。
也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