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二一家人看著這一幕,也呆了呆,沒想到自家家裡接待的居然真是大人物,他們腦海里隱隱閃過想請這巡撫大人幫忙的念頭,可很快又垂頭喪氣。
巡撫大人定然是有要務在身,不得不隱瞞身份,誰知卻因為他們家的事被迫暴露身份,他們又給人家添了這麼個大麻煩,怎麼還好意思去求巡撫大人幫忙。
可就在張老太太萬念俱灰時,卻聽折鏡又道:「巡撫大人過問張老二逃兵之事,你們二人事無巨細全部講來。」
兩個當兵的這下徹底傻了眼,知道這是踢到鐵板了,可哪敢不從,只能苦著臉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講來。
其實兩人知道的也並不具體,只知道那夜裡軍營里忽然吹了警戒哨,說是有逃兵,等他們見到人時,人已經摔下山坡,還被軍隊裡的獵犬咬了個半死,最後帶回來的時候已經進氣少出氣多,然後就被當作逃兵示眾,活活打死了。
「大人,我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再多的,我們實在不知道了,軍隊裡連張老二自己同村的,還有一個營帳睡覺的都說他是半夜自己偷偷跑的,真不是我們冤枉了他。」兩人這會兒徹底成了苦瓜臉。
「我爹才不可能當逃兵!我爹答應給我們做的木劍都做好了,再過兩天他就要帶給我們了,他怎麼可能當逃兵,他就是被冤枉的!」小花抓著兩把小木劍,跑到跟前舉著給大家看,想要證明自己爹爹的清白。
兩個當兵的頓時壓力巨大,他們之前翻過張老二的包,把裡面的銀錢拿走了,自然也看到了這兩把木劍,因為不值錢就沒動,誰知道會碰上這一茬。
他們怎麼知道張老二是不是被冤枉的,他們倆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但眼下仔細想想,這張老二家裡都是老弱婦孺,這些人都跑不了,他怎麼可能當逃兵,而且本來過兩日就是他的假期了,他等那時候逃不是更方便?
兩人心中直呼倒霉,本來辦完差事還能去鎮子上快活一天,現在倒好,差事也沒辦好,還惹上了大人物,回去指不定還要怎麼受罰。
折鏡一伸手,小花立刻就把木劍遞了過去。
他端詳片刻,又看向地上散亂的包裹,將那磨了一半的蠟塊撿了起來,讓眾人稍等,就先回了後院。
「大人,這木劍做得極其精緻,但卻還有最後一點蠟沒上。」
折鏡回到後院,就將東西展示給謝淵和蘇幼月。
「屬下推測,張老二的事有蹊蹺,若是按原定歸家的時日,這兩把木劍應該已經全部打蠟完畢。」
蘇幼月也接了一把小木劍。
那木劍做得的確好。
她小時候也玩過,有父親給她做的,也有燕京城裡最精巧的木匠做的,但眼前這兩把比起那些絲毫都不遜色。
光看一眼,都知道張老二給兩個孩子做木劍時有多用心。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如此不合理地當了逃兵。
方才前院鬧起來的時候,暗衛們已經將所有情況跟他們說明,而且前院許多人的聲音很大,他們也聽得一清二楚。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蘇幼月回想起小花和阿狗兩個孩子前幾天說起父親要回來時的高興模樣,心中不由不忍。
只是她不知謝淵的打算,於是並未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