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玉一個垂眸,便無數忖度,等抬眸時,搖了下頭:「大姐多慮了,我不是因此才未獻曲子,元楓,你不可因這莫須有的事情苛責大姐。」
蘇幼月唇角諷刺。
方才沈珠玉不是躲在人後看熱鬧看得挺起勁的麼,怎麼火一燒到自己身上才出來解釋。
好一個坐享其成。
沈元楓卻面色更黑:「沈楠楠,你少在這油嘴滑舌了,若不是你,今天那麼多人怎麼可能都放棄表演音律,你在府里這麼久,不可能不知道我二姐準備奏曲!」
今日他對這個女人憋著天大的火氣,偏他私下苦找那面紗美人之事還不能說出來,若是說出來,才更被這個女人看笑話,但不找個由頭髮泄出來,怎能解他心中怨氣。
「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難道這些人技不如人,還要怪我太優秀?」蘇幼月語氣也冷了下來,「音律以技藝服人,以後我技不如人就去砸了別人的琴怪他演奏得太好,那些科舉的舉人考不過別人就去撕了別人的答卷,你覺得行不行?」
聲音從沈元楊身後傳來,他莫名想叫好。
講得好!就是這個道理!這就是他想說的!
他剛才就覺得二哥實在是不講理,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會兒覺得沈楠楠的嘴簡直了,這張嘴怎麼沒長自己身上呢。
「強詞奪理!」沈元楓氣得快發瘋。
「沒理說理!」蘇幼月心底也有火氣滋生,她一雙明眸間多了一抹濃烈的火氣,「今日你們誰敢蠻不講理碰我一根手指頭盡可以試試!」
好狂!
沈元楊都忍不住回頭,兩眼冒出了一絲崇拜。
方氏被她這狂妄的語氣氣得直發抖,這是她方氏的地盤,什麼時候輪到這個小賤人如此狂妄!
珠玉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能把她接回來做沈府小姐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她還敢壞珠玉的計劃,簡直是找死!
「好,你要說理是吧,今日我這個大夫人便為了被你衝撞的定安侯府罰你!出門在外,你代表的是沈家的顏面,你居然當眾羞辱定安侯府小姐,害得沈府和侯府鬧不快,光為這一條,我便罰得了你,來人,把大小姐押去跪祠堂!」
沈老爺一開始還因蘇幼月的話遲疑了幾分,可聽她後面的語氣,也是怒不可遏:「混帳東西!老子都打不得你?」
他也實在是想不明白了,當年的白氏有這麼狂妄麼?
他記得,那個女人明明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細緻體貼,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混帳女兒來氣他!
梁媽媽一聽,就得意地看了蘇幼月一眼去叫人。
蘇幼月卻忽然輕笑一聲。
「你還敢笑?」方氏簡直也快被氣笑了。
如果早知道這小賤人是這樣,她早應該在當年知道她被生下來的時候就派人過去,將她溺斃在尿盆里!
「為何不敢?」
蘇幼月反問,眸中笑意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