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眸子,居然如血一般深紅。
她心中一驚,要說出口的話也卡在了喉嚨。
平陽公主居然中毒這麼深?
平陽公主見她看到自己的眸子,急忙收回了視線,閉上眸子。
「阿淵,你娶了個好娘子。為了你,膽大包天,想用這樣的法子來救你。」
許久未出聲的男人終於應了一聲:「嗯。」
蘇幼月心中雖恨平陽公主,可她畢竟是謝淵的親生母親,她沒有恨到想讓她去死的地步。
她想,謝淵亦是如此。
如若不然,哪怕是有聖藥束縛,他也是會回來找自己的。
「公主,抱歉……我沒想到您心中如此痛苦。」
中毒如此之深,恐怕不止是對謝淵的母子之情,還有……
對公爹的情意。
當年公爹謝長樓便是出了名地愛鶴紋,旁人總諷刺他一個大奸臣,還想用白鶴裝作高風亮節,可這些聲音並未改了他的喜好。
之前她在平陽公主的衣袖上見過暗紋,故而猜測之後,用了銀鶴茶做引子,給她也下了聖藥。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若不是銀鶴茶,平陽公主甚至比皇帝更謹慎,從不輕易入口食物。
平陽公主聲音輕輕的:「不怪你,你也是對阿淵一片真心,是我害了你們,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阿淵,月兒,娘對不起你們……」
蘇幼月沒回答。
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上輩子的平陽公主確實害了他們。
這聲對不起,來得太晚了。
但。
他們等到了。
至於平陽公主為何明明是一國權臣的妻子,又是不為人知的敵國公主,蘇幼月已經暫時不想去追究緣由。
她緩緩吐出一口在心底堵了很久的鬱結之氣,說道:「當務之急,還是召集兩國所有大夫,緊急研製聖藥解藥吧。」
這才是她給這麼多人下藥的最終目的。
召集兩國全國之力為聖藥研製解藥。
她要把謝淵帶回去。
哪怕他身體裡也流著一半東榮血脈。
可她清楚,謝淵和兩位兄長是不同的,哪怕當年真被帶回了東榮。
他也一定會回到大盛。
平陽公主虛弱地遲疑:「只怕聖教知道,不肯再提供製作聖藥的藥材出來……」
「難道他們還能不顧皇上的死活?」蘇幼月覺得匪夷所思。
聖教地位再高,那也在一國主君之下,若是都爬到國主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