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夫人藹然地笑了,眼角浮起些皺紋,這讓皇甫南不禁在她臉上尋找著和段平相似的痕跡。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來見我的嗎?」皇甫夫人贊了她一句,「好孩子,你比你六兄聰明。我知道了,下回崔婕妤再傳召,我就替你回絕。」
「謝伯娘。」皇甫南望著皇甫夫人,仿佛不經意地,「我在皇后的偏殿裡,還瞧見了蜀王妃和薛昶的夫人。」
皇甫夫人微微點頭。
「蜀王和薛家這門婚事成不了。」突如其來的一句,皇甫達奚自屏風後走了出來。他襆頭摘了,鬍子也系了錦囊,是已經預備就寢的樣子,卻這樣有失體統地露面了,顯然是皇甫南的話很要緊。
皇甫夫人和皇甫南一齊起身,皇甫達奚赤著雙腳,坐在彌勒榻上,兩手扶在膝頭,「門第不匹配,人品不匹配,」他斷然道,「薛昶不敢答應,薛厚也不肯答應!呵,他賊得很呢。」皇甫達奚要去捋鬍鬚,碰到錦囊,只好硬生生將手放下,他搖頭,「蜀王這是一步臭棋。」
皇甫夫人說:「你怎麼知道,蜀王不是在試探陛下的意思呢?皇后的樣子,像是已經點頭了。」
「試探?試探不是做皇子的本分。」皇甫達奚哼一聲,「陛下不願意,誰答應也沒用。」
夜裡夫妻私話,皇甫夫人也不忌諱了,「陛下的意思,倒巴不得皇子皇孫們都娶個田舍奴的女兒,那才放心吧?」
皇甫達奚睨她一眼,「不要說皇子皇孫們,就你那個六兒,娶個田舍奴的女兒,豈知不是他的福氣?什麼山東豪族,早已是空架子了。和西番這十幾年仗打得不停,朝中只能是軍鎮和邊將們的天下囉!」
皇甫夫人臉上不樂意,「這麼說,還是和西番人趕緊議和的好。」
皇甫南不失時機地告辭,「伯娘,我先回去了。」